第十四章 一個電話就把奉軍攆走了(第2/3頁)

“昆帥您什麽時候到的,怎麽也不提前打個招呼。”邢士廉汗流浹背,電話都打過來了,說明對方真的人在上海。

陳子錕忽然換了語氣正色道:“我是帶兵前來問罪的,念在漢卿的面子上,我給你一天時間,撤出上海,我不追擊你,倘若負隅頑抗,哼,我的手段你也知道。”

說完就掛了電話,邢士廉呆坐一會兒,終於做出決斷,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資歷不比楊宇霆低太多,用不著聽他的死命令,奉軍能打到上海來,完全是走了狗屎運,現在四面楚歌,與其賴著不走,不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保存實力,不愁沒有機會再來上海。

“傳我的命令,各部迅速集結,南撤!”邢士廉想了想,又補充道:“發通電,撤銷戒嚴司令部,和平退出上海,還有,牢房裏那些人都放了吧,此時再造殺孽沒有意義。”

奉軍各部進駐上海後,軍紀散漫,無惡不作,當官的忙著娶小老婆,當兵的喝酒賭錢打架鬥毆,戰鬥力迅速下降,聽說楊督辦跑了,邢司令也要跑,恐懼不安的氣氛蔓延在兵營裏,大夥兒緊急收拾金銀細軟,那些不值錢的玩意就不要了,以團為單位,迅速向南撤退,動作快的不可思議。

……

警備司令部監獄裏,農勁蓀坐在狹窄的單人牢房裏,兩眼微閉,念念有詞:“元甲,沒想到練武也能進監獄,我就下來陪你了,老兄弟。”

咣當一聲,大鐵門打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農勁蓀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知道自己的時候到了。

開鎖的聲音此起彼伏,牢房裏所有人都被放了出來,一幫年輕人打開牢門,熱情的叫道:“農大叔!農大叔!”

農勁蓀定睛一看:“小鄭,你們怎麽來了,你們……莫非造反了?”

鄭澤如肩上背了一支步槍,揮舞著拳頭道:“我們把邢士廉趕走了。”

一幫人把農勁蓀架在肩膀上擡了出來,院子裏一片狼藉,到處是丟棄的雜物,精武會的弟子們荷槍實彈,歡呼不已。

陳子錕穿著飛行夾克,戴著皮質飛行帽沖農勁蓀笑道:“農大叔,您受苦了,您是我們的英雄。”

農勁蓀淚眼模糊:“元甲,我真的看不懂了,這世道到底是怎麽了。”

……

陳子錕單槍匹馬飛抵上海,一個電話就把邢士廉連同奉軍第二十師給嚇走了,又給自己贏得一個“飛將軍”的美譽,而此時浙軍的進攻部隊還在路上。

閘北武裝組織三槍會占領龍華警備司令部,釋放所有政治犯,繳獲奉軍來不及撤走的輜重無數,次日,浙軍第一師陳儀所部兵不血刃抵達上海,與陳子錕部會師,兩軍握手言歡,陳子錕表示,對上海沒有野心,只是對目前鴉片泛濫的狀況很是憂慮。

陳儀當即表態,禁煙大業刻不容緩,恢復禁煙執法總隊的編制迫在眉睫。

於是,東南禁煙執法總隊迅速恢復編制,消息傳到鴉片販子們耳朵裏,無不對杜月笙的長遠眼光敬佩的五體投地。

上海各界舉行慶祝儀式,歡迎陳子錕、陳儀抵滬,被壓制很久的報界紛紛刊登文章,痛斥奉系主持時期種種惡行,稱陳子錕為英雄歸來,一時間滬上歡騰,如同過年。

租界當局則對陳子錕的到來表示謹慎性的中立,英文報紙《字林西報》將陳子錕稱為“對西方不友好的將軍。”

但他們也只能發發牢騷而已,如今陳子錕春風得意,北京臨時執政府根本管不了他,抗議陳子錕在租界亂開槍打死巡捕的照會還壓在北京外交部呢,這邊東南五省的軍閥們已經一致表示反對段祺瑞了。

對此,外交官們只能聳聳肩而已,中國就是這麽亂七八糟,不過越是亂,越是符合西方國家的利益。

滬上名流宋子文在法租界公館召開酒會,邀請陳子錕和浙軍師長陳儀參加,兩人欣然前往,席間宋子文和陳儀相談甚歡,宋三小姐端著一杯酒來到陳子錕身邊,用英語向他祝賀:“恭喜你,將軍,你打贏了小家夥。”

陳子錕道:“你是說張學良麽,我打得不是他,是他的父親,是楊宇霆邢士廉之流。”

宋美齡道:“難道有什麽不同麽,我想知道的是,您下一步準備怎麽辦,據說奉軍一瀉千裏,在南京被陳調元反戈一擊,連楊宇霆都差點被活捉,現在他們已經退到徐州一線了,整個江蘇虛位以待,您的江東軍在哪裏?”

陳子錕很驚訝,宋三小姐對軍國大事了若指掌,這可是最新的軍報啊,她竟然都知道,此女非等閑,便收了輕視之心道:“江東軍守好家門便是大功一件。”

宋美齡不解的看著他:“難道你辛辛苦苦,只為他人作嫁衣裳,江蘇唾手可得,你竟然不取之?”

陳子錕道:“這兩年來,江浙滬幾易其手,打來打去,徒增百姓苦難而已,窮兵黷武,還不如學閻錫山,守住自己的地盤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