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賣國的價錢(第2/3頁)

實際上是一個精銳步兵團,邢士廉派出兩個旅的部隊以雷霆萬鈞之勢壓過去,勝算在握。

邢士廉一直沒睡,就是在等待前方捷報,忽然副官推門進來,報告道:“44旅趙旅長打電話來,說和24旅聯系不上,無法展開行動。”

“廢物,整整一旅人,還能跑丟了不成?”邢士廉大怒,心裏卻隱隱不安起來。

片刻,又有參謀來報:“趙旅長打電話來,說收容了24旅的弟兄,劉旅長他們已經被俘虜了。”

邢士廉大為震驚,原想兵不血刃解決陳子錕,卻被人反咬了一口,他在指揮室裏來來回回踱著步子,腦子迅速轉著,陳子錕的兵力雖然只有千余人,但是擔負禁煙執法任務,對上海市區地形極為熟悉,夜間巷戰,不熟悉地理情況是要吃大虧的,想到這裏他立即止步道:“傳令給趙鳴臯,就地設防。”

參謀怔怔地:“然後呢?”

“然後給老子原地待命!”邢士廉抓起茶杯砸過去。

……

早晨,張學良仍在酣睡,一縷晨曦從窗簾縫隙中透射過來,照在雪白的床單上,昨晚他和宋三小姐聊到很晚,相談甚歡,不過終究還是沒能得手,少帥在匯中飯店的大床房都白開了。

房門被輕輕敲響,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高粱稈輕手輕腳進來,低聲呼喚:“少帥,醒醒。”

回答他的是一串鼾聲。

高粱稈拿起床頭鬧鐘轉了轉,叮叮叮的吵鬧起來,張學良睜開了眼睛,斥責道:“擾人清夢,該死。”

“軍團長,陳大帥來了。”高粱稈道。

張學良愣了一下,昨晚上和宋三可是談了一夜的陳子錕,他不禁自嘲的一笑,道:“請他進來。”

陳子錕進來的時候,張學良已經穿著睡衣在洗漱間裏刷牙了,含糊不清的問道:“一大早的,啥事啊?”

“也沒多大事,昨晚上發生一點小沖突,我部把24旅的槍給繳了。”陳子錕笑呵呵道。

張學良匆忙吐掉口中泡沫:“什麽!”

……

劉翼飛和手下軍官正在吃早飯,大餅油條豆腐花,正抱怨南方的豆腐腦怎麽放糖呢,就聽一聲喊:“大帥駕到,立正!”

所有人條件反射的跳起來,兩手貼著褲縫站的筆直,戎裝打扮的陳子錕和張學良在副官馬弁的簇擁下走了過來,陳大帥笑眯眯道:“弟兄們辛苦了,大水沖了龍王廟,底下人不會辦事,怠慢了劉旅長,罪過罪過。”

張學良臉色很難看,一言不發,24旅畢竟是奉軍精銳,一槍未發就讓人繳械,實在丟人。

劉翼飛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哪能不明白其中玄機,不過人家給臉,就得接著,他苦笑道:“都是誤會,誤會。”

陳子錕道:“漢卿,24旅的弟兄和槍械子彈都在這兒,你清點一下吧。”

張學良強笑道:“我還信不過你麽。”

陳子錕道:“街對面是44旅的兵,大半夜的也跑到閘北來,估計也是誤會。”

劉旅長等人羞愧的低下頭。

張學良道:“昆吾兄,借一步說話。”

陳子錕隨他來到無人處,張學良懇切的說道:“子錕,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因為我完全不掌握情況,你給我一天時間,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漢卿,我信得過你。”陳子錕拍了拍張學良的肩膀。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張學良來到44旅陣地,將他們嚴厲斥責一頓,然後這邊釋放了俘虜,連同武器彈藥完璧歸趙,大軍列隊返回龍華駐地。

龍華警備司令部,張學良怒氣沖沖而入,邢士廉苦著臉跟在後面解釋:“軍團長,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的什麽亂命,咱們奉軍到上海來,是來幫助學生工人討回公道的,不是自相殘殺來的,大半夜的派兵包圍禁煙執法總隊算怎麽回事,就算你奉命,也得和我通個氣不是?背著我亂來,還被人家繳了槍,我這臉皮往哪裏擱?我以後怎麽見人!”

一番暴風驟雨般的怒火發泄完畢,張學良心情稍好,道:“老邢,我不是針對你,這事兒咱們做的確實不地道。”

邢士廉道:“我知道,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啥事兒光顧著面子,裏子就沒了,老帥如此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張學良道:“解散總工會,戒嚴上海,取締罷工,完全是向洋人投降麽,哪裏來的道理。”

外面傳來一個高亢有力的聲音:“少帥,道理等我慢慢和你說。”

張學良大驚:“楊總參議怎麽來了?”

來的正是奉軍總參議楊宇霆,他大步流星走進客廳,大馬金刀坐在太師椅上,旁若無人地拿過勤務兵奉上的熱毛巾擦擦手,捂捂臉,道:“我是江蘇督辦,上海是我管轄地域,難道來不得?”

張學良臉色沉了下來,江蘇督辦的位子,本來自己是打算讓郭松齡擔任的,怎麽讓楊宇霆這家夥搶了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