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屯田(第2/2頁)

陳子錕的江北護軍使已經名副其實,手下有兵有槍,儼然一方霸主,此時後宅也傳來喜訊,姚依蕾懷上了。

孕婦要加強營養,南泰窮鄉僻壤的,外洋的奶粉煉乳沒有,中國的人參燕窩也少,唯有家養老母雞最佳,本來這種事情下人去做就行了,可陳子錕非要親自去集上買雞。

護軍使大人一襲便裝,帶著倆勤務兵上街買雞,今天正好是南泰縣大集的日子,縣城最熱鬧的一條街上擠滿了趕集的百姓,涼棚下面人滿為患,叫賣聲此起彼伏,醉仙居廚房裏煎炒烹炸的香味熏到街上去了,對面夜上海的二樓陽台上,幾個婊子穿著高叉旗袍趴在欄杆上磕著瓜子,時不時拋幾個媚眼下去,看到被勾引的人撞到攤子或者踩到人家的鞋,立刻笑的前仰後合。

大街上熱鬧,陳子錕心裏也舒坦,南泰雖然不比北京上海繁華,但總歸是自己的地盤啊。

正溜達著,忽見前面有人吵架,湊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個男子揪著一個婦女,兇神惡煞的說她偷了自己家的雞來賣。

婦人衣著寒酸,哭哭啼啼說那是自家生蛋的母雞,為了給婆婆看病才拿來賣的,並非偷竊贓物。

男子不依不饒,向圍觀百姓賭咒發誓說這是自家的雞,早上剛喂過稗子,斷不會錯。

陳子錕站了出來,問那婦女:“大嫂,這是你家的雞?”

婦女哭哭啼啼:“是俺家的。”

“你早上拿什麽喂得雞?”

“麥糠。”

“雙喜。”陳子錕招呼道。

“有!”挎著盒子槍的勤務兵跳了出來,圍觀老百姓都嚇了一跳。

“把雞殺了,看看嗉子裏是什麽?”

雙喜抽出匕首就把雞給殺了,剝開嗉子一看,果然是麥糠。

那男子嚇壞了,跪在地上求饒不已。

陳子錕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訛人,敗壞民風罪不容恕,剝光了沾上雞毛到城門口示眾。”

雙喜押著那男子去了,陳子錕又問婦女這只雞賣多少錢。

“五十文。”婦女怯生生的說道,她是鄉下人,不認識陳子錕。

南泰太窮,老百姓日常經濟生活很少用到銀元,就連銅角子用的也少,基本上還是以前清制錢為主,五十文一只雞,簡直便宜到爆了。

陳子錕摸出一枚銀元來遞過去:“大嫂,這只雞我買了。”

婦女茫然接了銀元,卻不認識這錢,旁人起哄道:“二牛家的,你可發洋財了,這是袁大頭,白花花的現洋,一枚能換一吊半制錢呢。”

一吊半合一千五百枚銅板,是要價的三十倍,婦女驚呆了。

“不值那麽多的,大兄弟。”鄉下人到底厚道,要把銀元退給陳子錕。

陳子錕卻道:“我說值就值,拿著吧。”說罷揚長而去。

婦女茫然無措,問道:“那是誰啊?”

旁人就鄙夷道:“他老人家你都不認識啊,他就是咱們江北護軍使陳大帥。”

婦女急忙跪倒,沖著陳子錕遠去的方向大呼道:“青天啊,好人啊。”

縣裏老百姓閑著沒啥事,編段子傳故事的本事最強,再加上有城門口那位渾身貼滿雞毛的騙子當活廣告,陳子錕青天的名聲瞬間飛遍了縣城。

此時陳子錕已經回到後宅,向姚依蕾展示他買來的肥雞,姚依蕾作嘔吐狀道:“哪有這麽買雞的,把雞頭都剁了,多少錢買的?”

陳子錕道:“一塊錢。”

旁邊傭人都暗暗乍舌,一塊錢能買一窩雞了,大帥真敗家。

姚依蕾卻是個大手大腳慣了的,點頭道:“還行,不算太貴。”

正要把雞拿到廚下,忽然外面鳴冤鼓響,青鋒跑進來報稱說有一女子自稱被小叔子強奸,特來擊鼓告狀。

姚依蕾聞言大怒,道:“快去辦,我最恨欺負女人的壞蛋了。”

陳子錕卻道:“這案子不該歸我管啊,柳縣長呢?”

青鋒道:“柳縣長在鄉下挖坑呢。”原來柳優晉把縣衙後宅全挖遍了都沒找到曾縣令留下的財寶,只好到曾縣令鄉下的宅子去發掘,這會兒不在縣城。

“這小子的縣長不能幹就讓賢,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家夥。”陳子錕發了一通牢騷,還是升堂問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