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教授會武術誰也擋不住(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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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庭戈那點酒勁早就變成冷汗冒出來了,坐在洋車上腦子轉的飛快,在妓院和人爭風吃醋打架鬥毆可不是什麽光彩之事,萬一被叔父徐樹錚知道,還不活活打死自己。

“徐二,去協和醫院。”徐庭戈道。

協和醫院是外國人辦的,有洋人醫生和女護士,徐庭戈花了兩塊大洋,包紮了傷口,買了一瓶紅藥水,又找了個水龍頭把西裝領子上的血跡仔細清洗了一番,雖然不能完全洗掉,但好歹看起來不是那麽刺眼了。

做完這些,他才壯著膽子回府,沒敢走正門,從側門進去的,還惡狠狠地叮囑徐二,絕不許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徐二自然是點頭如搗蒜。

徐庭戈躡手躡腳回到自己居住的小跨院,沒想到管家正在院子裏等他,見了進來便道:“侄少爺,老爺讓您過去。”

這下完了,徐庭戈萬念俱灰,要知道自己這位叔父可不是一般人物,他不但是陸軍部次長,還是安福俱樂部的當家人,國務院秘書,軍政一把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句不好聽的,就連大總統都沒他的權勢大,叔父耳目眾多,今天的事情肯定被他知道。

走進叔父的書房,徐庭戈就很自覺地跪在了地上,垂著頭如同鬥敗的公雞。

徐樹錚戎裝打扮,坐在書桌前看著一本線狀古書,根本不搭理侄子,過了良久才說道:“戈兒,你父母把你托付給我,是讓你好好讀書,光耀門庭的,可你都做了些什麽,你對得起徐家的祖宗,對得起你的父母,對得起我麽?”

徐庭戈不敢狡辯,低聲道:“侄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徐樹錚道:“你說說,自己錯在哪裏?”

徐庭戈道:“我不該流連於煙花柳巷,沉迷於聲色犬馬,更不該和陳教授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實在是有辱斯文,愧對祖先。”

徐樹錚略一遲疑,顯然他的情報裏沒有提到“陳教授”這個人物。

“是哪個陳教授?”他問道。

“是我們北大的文科長,陳獨秀教授……”徐庭戈囁嚅道,這事兒實在是難以啟齒,和普通人發生沖突倒也罷了,當事雙方都是北大的人,這事兒就有點可笑了,學生和老師爭搶妓女動手打架,傳出去絕對是轟動性的醜聞。

徐樹錚道:“可是《新青年》和《每周評論》的創始人陳獨秀?”

徐庭戈點頭道:“就是他。”

徐樹錚忽然站了起來,佩刀鏗鏘作響,嚇得徐庭戈面色一變,沒想到叔父並沒有打他,而是走過來端詳著自己頭上的紗布和衣領子上沒洗幹凈的血跡,看了看竟然笑起來了:“文人出沒於煙花之間,本是一件風雅之事,不過把頭打破就不美了,回頭去管家那裏支五十塊錢,好好養病,你去吧。”

徐庭戈如蒙大赦,爬起來跑了,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叔父的板子高高舉起,卻又輕輕放下,最後竟然不但沒處罰自己,還給了五十塊錢安慰。

等侄子走遠了,徐樹錚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拿起電話機搖了幾圈,對接線生說了個號碼,然後對著聽筒說:“我要求明天北京的報紙全都要報道一樁醜聞……”

……

陳子錕送完姚小姐就回了車廠,現在紫光車廠已經有二十輛洋車了,白班晚班一共雇傭四十個車夫,也算小有規模的車廠了,薛平順見他回來,便道:“大錕子,和你商量個事。”

“啥事,薛大叔您說就是。”

“是這麽回事,咱們車廠的洋車如今在北京也算獨一號,生意興旺的很,這生意一好,就得有人眼紅,我尋思著,得有個人坐鎮著,大錕子你要是沒啥事,還是多在廠子裏坐著。”

陳子錕明白薛大叔的意思,自己成天拉著一輛車到處跑,還不拉活,白占一輛車的份子,影響收入是小,關鍵是多一輛車,就能多兩個人就業。

“行,我心裏有數了。”陳子錕道。

“還有個事兒,有幾戶人家來聯系生意,說要包咱們的車,你看怎麽收費合適?”

“薛大叔您看著辦吧。”

“那怎麽能行,你是老板啊。”

正說著,王棟梁從外面進來了:“老板,薛掌櫃,有人來談生意。”

“快請。”薛平順忙道。

來的是個長袍馬褂打扮的體面人,開門見山道:“我是交通部姚次長家的管家,聽說你們車廠的活兒不錯,想包輛車,你們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