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世之謎(第2/2頁)

陳子錕一吐舌頭,不說話了。

拿著徽章從碧雲寺回來,陳子錕走的就有些慢了,一路走一路想,雖然線索再次斷了,但好歹有些收獲,回頭找法源寺門口的胡半仙問問便是。

香山在北京西北四十裏,大戶人家去了都是當天住在廟裏次日再回的,陳子錕掛念著林文靜,風風火火往回趕,他身上一個大子兒都沒有,走到城裏的時候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拖著疲憊的腳步來到北大門口,正看到徐二拉著車從裏面出來,還沖自己詭異的一笑。

這小子肯定沒幹好事,陳子錕跑到自己放洋車的地方一看,不禁勃然大怒,車胎被紮了,車上的電石燈也被偷走了,絕對是徐二這廝幹的,陳子錕立刻沖了出去,追了一裏地終於追上了徐二,上前一巴掌抽在他腦瓜子上。

徐二被打得一個踉蹌,手離了車把,洋車往下一栽,硬是把車上的徐大少爺給顛了出來。

陳子錕揮拳猛打,徐二被打得滿地亂滾,哭爹喊娘,徐庭戈大怒道:“你怎麽打人!”

“打人,老子還要殺人呢!”陳子錕一腳踩住徐二,從他懷裏掏出自己洋車上的電石燈,又狠狠踹了一腳,這才揚長而去。

徐庭戈氣的直抖手:“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毆打,還有沒有王法!”

陳子錕才不理他,回到學校上樓找了一圈,天已經擦黑,紅樓上空蕩蕩的,哪還有林文靜的影子,正待下樓,迎面一個身材不高的老頭走過來,和顏悅色問道:“工友,學校已經放假了,你有什麽事麽?”

“哦,我在找我們家小姐。”陳子錕扭頭便走,那老頭瞥見他別在衣襟上的光復徽章,不禁大驚:“且請留步。”

陳子錕站住:“有事麽?”

“這個東西你從哪裏得來的?”老頭指著徽章問道。

“是別人留給我的,怎麽,老先生認識這個玩意?”

老頭笑了:“豈止是認識,光復漢族,還我河山,以身許國,功成身退,這徽章上的光復二字,出自章炳麟的手筆。”

陳子錕道:“聽起來老厲害了,那到底是個啥玩意呢?”

老頭說:“年輕人,這個是光復會的徽章,把它留給你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陳永仁,您認識他?”陳子錕的心砰砰跳了起來,北大就是北大,人才輩出,隨便找一個人都能認出徽章的來歷,看來自己的身世之謎就快揭開了。

可老頭卻搖了搖頭:“沒聽過這個名字,那麽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陳子錕。”

“陳子錕……可是辜鴻銘和劉師培新收的那個學生?”老頭扶了扶眼鏡,重新打量起他來。

陳子錕被他瞧得發毛,反問道:“您老怎麽稱呼?”

“哦,我是蔡元培,這裏的校長。”老頭說。

“哦,校長好。”陳子錕不卑不亢的略一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到讓蔡元培略感吃驚,這個年輕人定力真好,在北大校長面前竟然保持的如此淡定,看來辜鴻銘和劉師培挑選他也不是沒道理的。

接下來的事情更讓蔡元培震驚,那個苦力居然問道:“蔡校長,我想上北大,怎麽才可以如願呢?”

一個苦力竟然有上北大的雄心壯志,不得不讓蔡元培重新審視這個年輕人。

“北大夏季招收預科生,如果你考試合格的話,自然會錄取,我們北大向來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即便你沒有中學畢業,也是可以參加考試的。”蔡元培道。

“謝謝您,我明白了。”陳子錕向蔡元培鞠了一躬,轉身下樓去了。

“陳子錕……陳子錕……他會是誰的兒子呢?”蔡元培站在樓梯口冥思苦想著,腦海裏閃過一張張面孔,可是和這個年輕人都對不上號。

……

天已經黑透了,陳子錕一天沒吃飯,肚子裏咕咕叫,連洋車也拉不動了,就這樣丟在校園裏,自顧自的回了大雜院。

一進院子就發覺不對勁,到處一片狼藉,滿院子被砸了個亂七八糟,門扇歪了,窗戶破了,盆盆罐罐的碎片丟的滿地都是,趙大海和寶慶他們正氣呼呼的站在院子裏,看見陳子錕進來便道:“陳大個子,你來的正好,馬老二個狗日的,帶著一幫人把院子給砸了,把杏兒也給搶走了。”

陳子錕血直往頭上湧:“我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