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八、“殺八方”的審判(4)

八、“殺八方”的審判(4)

說實話,張濤已經有一點按捺不住了。他不知道的是,治安小林的辦公室墻上,已經出現了一張寫滿了日文的圖表。小林一直相信,沒有影響力的人,是無法同時協調幾股抗日勢力行動的,他在辦公室的墻上,弄了一張主要人物的動向和出現事件統計表。

現在,張濤的名字前面被一支紅色的鉛筆大大地畫了一個問號。

“渡邊君,你覺得奇怪嗎?”小林微笑著問站在他身後的渡邊,“連續幾次城郊發生命案的當天,張濤全部都出了城,雖然我們沒有辦法跟蹤,但是這也太巧合了。邏輯學告訴我們,世界上如果巧合多了,那就變成了規律。現在的規律,和以前的規律都是,只要是張濤有動作,那麽就肯定有事情發生,雖然不絕對,但是概率是非常大的。”

“小林太君,我和您說過,晴川君給您留下的信裏邊也提到了。這個張濤一直是我們懷疑的對象,每次要對他采取行動的時候,都會被他像泥鰍一樣跑過去。不過上次是我親眼看到了是他擊斃了**在濱島的頭目張來財的。”

“假設張濤和張來財是一夥的,我是說假設!”小林看看墻上的紅色問號,“你不覺得死對於張來財和張濤背後的組織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嗎?”

“小林太君,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是我們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是不能動張濤一根汗毛的,這是我們最頭痛的事情。”渡邊嘆了口氣說道,“這個人十分的復雜,警察局的兩個局長都和他關系很好,甚至在新京和東京都有他的朋友,這一點就和普通的支那人大大的不一樣。”

“哈哈哈哈!”小林笑了起來,“恐怕渡邊君真正想說的是那個親王殿下的救命之恩吧。這個其實已經不是問題了。我昨天才知道,我們的親王殿下,因為在支那問題上主張采取談判和壓迫的策略,現在已經賦閑在家了。”

“那就好辦得多!”渡邊的眼睛兇光一閃,“我這就去把張濤帶來,當面問一下就什麽都清楚了。”

“不必!”小林搖了搖手,“這就沒有樂趣了,你知道嗎,這個‘殺八方’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對手呢。我們的朋友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不是嗎?自己做,總沒有調動力量做有快感。我們要做的,是把他連根拔起!”

“是不是要通知警察局那邊?”渡邊猶豫了一下問。

“警察局?那個局長是一個典型的飯桶,在我當警察局長的時候,這種人只配去打掃衛生。王剛實際上是滿鐵的警察,就不告訴他了。我還是那個觀點,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點泄密的可能。調動憲兵、便衣偵查,死死盯住張濤,我感覺,我們和那位‘殺八方’見面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小林慢慢地拿起了鉛筆,在張濤名字前面的問號上,重重地打了一個叉。

事實上,張濤也確實是準備策劃下一次的行動了,因為他的家裏面又來了一個客人,一個張濤以為這輩子都無法再見面的客人。那天下午,張濤正在自己的客廳裏面和無數次玩賴的槐花打著撲克。四叔臉色奇怪地走了進來,那種表情有一些高興,還有一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張濤看著他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很是納悶:“四叔這是咋啦?啥事就說唄。”

四叔張了張嘴,咬牙說道:“少爺,表小姐來了。”

“啊?”張濤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看了看槐花,“那就叫她進來吧。”

“我走了!”槐花把手裏的一把撲克牌摔在了桌子上,“看你高興的,說話都費勁了,我還是不給你們礙眼的好。”

“你這是咋說話?我咋的了?”張濤急忙解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甜得發膩的聲音從門外飄了進來。

“表哥,我回來了,你想我沒有?”隨即一個身影就飛了進來。

槐花氣得肺都要炸了,張濤的汗水都要從額頭滴落下來。唐曉雲只是瞟了槐花一眼,咯咯咯地笑著說:“表哥,咋了,不認識了?”

槐花看著這個打扮摩登、穿著貂皮大衣的漂亮女孩,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花棉襖,不由得更上火了:“哎哎,你是誰呀?我怎麽沒有聽說張濤有你這麽個表妹!”槐花故意氣呼呼地說道。

其實唐曉雲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英氣逼人的小姑娘,也大概猜出來她是誰,聽到槐花言語不善,不由得撅起了小嘴:“表哥,你的丫頭怎麽這麽說話呀,她應該叫我表小姐吧?”說著還得意地看著槐花。

“這個……”張濤又不知道該說啥好了,“你先說你咋來了?”

“唉,南京就要失守了,我沒地方待了,只好來投奔表哥了。”說著又裝出了兇巴巴的樣子,“你敢說你不收留我!”

張濤看看兇巴巴的唐曉雲,又看看氣鼓鼓的槐花,只好硬著頭皮說:“啊,當然要收留,當然要收留。歡迎,歡迎。”聽到這句話,槐花轉身就向外走了出去,唐曉雲臉上露出了偷到了小雞的狐狸一般的表情:“劉戰歌小姐,好像我沒有惹到你吧,怎麽說走就走了?不都說東北人是很好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