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五、再戰濱島(2)

五、再戰濱島(2)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濤冷笑了一聲,接著又問,“那後來呢?”

“嗨!後來就有人給我送來了好幾個子彈,問我要鋪子還是要命,我得等您回來做主不是?就躲到蜂蜜溝去了。”勒五爺嘆氣連連。

張濤笑了笑:“那你把鋪子給他們騰出來不就完了嗎?”

“給那幫兔崽子騰地方?姥姥!”勒五爺的眼珠子瞪得溜圓,“爺再不濟,也不能讓那小崽子嚇唬住,庚子年的時候,爺就在家藏過義和團!”

說到這,勒五爺灌了口茶水道:“這會兒您回來就好辦了,您看這事兒……”

“哼!”張濤冷哼一聲,“算計到我頭上了?不錯啊……我還真得會會那岡田不可了!”

“那敢情好啊!”勒五爺大模大樣地坐在了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斜著眼睛看了看張濤,話裏有話地說道:“我說您可想好了,那岡田可是日本人,我可是聽說您跟日本人關系不錯呢。”

“勒五爺,我是買賣人!”張濤點起了一支香煙,不冷不熱地說道,“能給我帶來利益的人,那可是要交往的,要是想斷我財路的,那就對不起了!今天他能從你們手裏面強租,明天就得尋思著在我手裏面強買!”

“得!”勒五爺放下手中的茶杯,“您能想到這一層,我這心裏面就踏實了,我也跟您撂個話,大同江人參行的金掌櫃也沒走遠,正豎起耳朵等著聽我的信兒呢!您說怎麽辦,咱就怎麽辦!”

“好,我要你們兩個明天開板營業,您敢嗎?”張濤微笑著直視勒五爺的眼睛。

“你敢說這話,我就敢開板做買賣!爺還就真不怕那幫孫子!”勒五爺很顯擺地拿出懷裏的金懷表瞄了一眼,“時候不早了,我還得找那朝鮮兄弟報個信,另幾家我也幫你找找,看看有沒有夠膽子的。”

“好!”張濤站了起來,回頭說道,“張貴陪著一起去,告訴幾個掌櫃的,我張濤回濱島了,都踏踏實實地好好做買賣,天塌下來我撐著!”

“就等您這句話,那我就先告辭了!”勒五爺也不廢話,站起來轉身就走,張貴和張濤點了下頭,也跟了出去。

“等等……”張濤突然說了一聲,“讓‘山兔子’開我的車送你去!”

望著絕塵而去的別克,張濤頭也不回地吩咐道:“四叔,您老跑一趟車站警署,問王剛一件事。”

“去找他?”四叔遲疑了一下,“這個節骨眼……”

“嗯,這事兒只能找他這個滿鐵警察署長。”張濤眯縫著眼睛,“就問他一句話,晴川和岡田的關系到底咋樣!”

2

第二天上午,警笛呼嘯。

幾十個警察沖進了東亞路,把剛剛開門營業的四家鋪子圍了起來。

黃公子的臉上帶著岡田賞賜的大手印,氣勢洶洶地喊著:“最新情報,這四家鋪子的掌櫃通共,都給我抓起來!”

“你說通共就通共啊?”身後響起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我還說你通共呢!”

黃公子一回頭,正好看見了從萬瑞祥綢緞莊走出來的張濤。

張濤穿著一件黑色的馬褂上衣,黑色的馬褲,戴著黑色的墨鏡,看上去就和街上的小痞子一樣。四叔和“山兔子”站在身邊,他這一說話,每個鋪子裏面都沖出了兩個別著家夥的護院。

黃公子一愣:“大哥也在呀,今天怎麽出來逛街了?身子好了?”這家夥臉變得還真快,一眨眼的工夫已經換上了一副笑模樣。

“好不好的也得出來了!”張濤點著了一支煙,“今天攆我的租戶,明天就得拆我房子。”

“大哥,您是不是誤會了?”黃公子點頭哈腰地說道,“這個和您沒關系,岡田太君不是要租這房子嗎?我把人帶走了,也不耽誤您收錢。”

“我一個房東連租戶都罩不住,以後咋在濱島混呐?”張濤一口煙噴在黃公子臉上。

黃公子現在可是警察局的副局長、代理局長,當著幾十個手下的面被噴了一臉煙,這臉上可是有點掛不住,他面色一沉:“張參議,本局長是在執行公務。”

“狗屁公務!”張濤一個大嘴巴就抽了過去,這下黃公子的臉不平衡了,右臉明顯一個大巴掌印,張濤則撇著嘴嚷道,“給你小崽子幾天好臉子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不?”

“你!你!你敢打我?”黃公子捂著臉指著張濤大叫。

“這話你已經問過我一遍了!”張濤笑嘻嘻地說道,“記吃不記打的玩意兒。”

周圍的老百姓已經圍得裏三層外三層,黃公子騎虎難下,他心一橫,拔出了手槍,沖著手下說道:“弟兄們,阻礙執行公務的,統統帶回去。”

後面拿著長槍的警察“稀裏嘩啦”地拉開了槍栓,這邊的護院也把手裏的槍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