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四、犧牲與復仇(7)

四、犧牲與復仇(7)

“小包子”嘴裏湧出了血沫,匕首掉在了地上。喘著粗氣瞪著眼睛艱難地說:“晴川小鬼子,你昨天晚上敢欺負我媳婦,我……我……”吐了一口鮮血,“我裏面穿著紅紅襖呢,我這就變厲鬼,收了收了你個狗東西!”

“八嘎!”晴川氣急敗壞地把刀抽了出來,“小包子”倒在地上不動了。

台下的人都傻了,台上的琴師胡琴都嚇得掉在了地上。大廳裏靜得出奇,氣氛壓抑得像要爆炸一樣。

台上“唱破天”的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手哆嗦著拿出一個小瓶,一仰脖倒了進去。

柴郡主一聽啊……捏了鐵,

抽抽搭搭地走出了地穴,

走到南頭回頭望啊,

叫他爹,聽我曰呀,

你要回來可得早些呀,

我帶著小宗保前去把你接……

顫抖嗓音如杜鵑啼血,悲傷而清冽,唱得張濤心裏一陣陣絞痛。

鮮血,大口大口從“唱破天”的口裏湧出來,她掙紮著爬到了台下,晴川擺手制止了要沖上去的黃公子,任由“唱破天”爬到了“小包子”的身邊。

晴川猙獰地拔出了手槍,向“唱破天”和“小包子”的身上“啪啪啪”打了滿滿的一梭子子彈。

槍一響,大廳裏面的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頓時亂成了一團,尤其是那些市府的文官,爭先恐後的就要往外沖。張濤還沉浸在剛才悲壯的一幕中,仿佛“唱破天”那悲涼而清冽的嗓音還在耳畔回蕩。

“啪啪啪!”又是3聲槍響,將張濤從憤怒和惋惜中拉了回來,張濤定睛一看,原來是王剛跳到了桌子上面手裏揮舞著手槍大叫著:“都不能出去,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都留在這裏。”

聽到這話,黃公子也反應過來:“對對,都回到原位,都別動。”看著晴川微微點了點頭又用日語大聲重復了一遍。湧到了門口的人們只好又退了回來,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發呆。

晴川對著黃公子耳語了幾句,黃公子走到了台上,一指台下的兩具屍體:“這兩個人,是共匪的余孽,企圖混進慶功宴上刺殺晴川太君,已經被晴川太君一舉擊斃。”說著居然帶頭鼓起掌來。

張濤的心裏既生氣又惡心,還不得不跟著拍了幾聲巴掌,看了看手表,還差10分鐘8點,不知道憲兵司令部那邊能不能聽見剛才的十幾聲槍響。台上的黃公子還在賣力地吹噓著,已經進來了幾個鬼子兵,把“唱破天”和“小包子”的屍體拖了出去。黃公子清了清嗓子:“以後的濱島,將是一個團結的濱島、富饒的濱島、安全的濱島。”話音剛落,“轟隆轟隆”的爆炸聲從外面隱約地傳了出來。

“招待會的結束,各位晚安!”晴川黑著臉站了起來,急匆匆地向門外走去。

這爆炸聲正是從憲兵司令部傳出來的,十幾枚手榴彈將門口的木頭崗樓炸成了一堆木頭渣滓。幾個日本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了門口。

“人精子”緊了緊自己的面罩,看看已經是空無一人的憲兵司令部正門:“四叔,是不是弄錯了?這都打到門口了也沒看著小鬼子的主力呀!”

“你知道啥,小鬼子就像你似的坐不住**?你在這裏老老實實地打,不行就把這大樓給點了,我就不信這幫犢子不出來。剛才響槍的地方八成是憲兵俱樂部,咱們再跟著一攪和裏面非得亂套不可,我得去接少爺了,你可記住,怎麽鬧都行,就是不能進去救人。”四叔說著就向胡同深處的小路走去,不一會兒的工夫,別克轎車就在手榴彈爆炸和長短槍射擊的聲音中向憲兵俱樂部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