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手與幽靈(第2/5頁)
“觀察家”是向紅星報投稿的任何一位高級軍官的掩飾名稱。“紅星報”是蘇聯軍方的報紙,出現在第一版及署名行下的都是最嚴重事件,都是軍方或監視軍方的人發表消息的版面,因為這種署名行是用來陳述軍方高級將領及莫斯科中央委員會所批準的政策聲明。
“一個連載評論?”吉根問道。
“是的,這是其中最有意思的一件事。這件事一再出現在報上就意味著他們想要人們記得這個教訓。這件事頗不尋常。老爸,我看有好玩的事情要發生了。他們確實槍斃過一些軍官和士兵,但是從來沒槍斃過為參謀總部刊物寫過文章的團長,也從來未槍斃過偽造了幾行備戰報告的人。”他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很高興能把胸中的事吐露出來。那艘漁船向南駛去,在平滑如鏡的水面上激起了兩道平行的浪花,這一景象使得托蘭德希望手邊有一部照相機。
“有道理。”吉根低聲說道。
“嗯?”
“你剛剛說的確有不尋常之處。”
“我昨夜熬夜,突然想到在過去五年來,紅軍公開過十四名被處決的軍官名單,其中沒有一人的職位是高於團長的,而且其中只有一位是蘇聯喬治亞的人事軍官,那個人因受賄而發緩召令。其他,一人是因為為我們或其他國家從事間諜活動而被判罪,三人因為酒精的影響而怠忽職守,九人是盜賣公家資產。現在忽然間他們槍斃四名團級指揮官,且四人都屬於同一軍區。”
“你可以將這情況告訴瑞德曼。”吉根建議。
“浪費時間!”
“那些其他的案件,我好像記得那三個人——”
“是的,那是一項自制運動下的產物,有太多人在服勤時養成酗酒習慣,而他們挑選三名志願者,以犧牲的教條慫恿他們。”巴伯搖搖頭:“天老爺,伏爾泰(注:伏爾泰為法國諷刺劇作家)一定會愛死這三個家夥。”
“你有沒有和非軍事的情報單位的人談過?”
“沒有,我們那一群人全是負責軍事電訊的。”
“上星期三午餐時,我和一個來自蘭利的人聊天,一個退伍的陸軍軍官,他開玩笑說蘇聯有新的物質短缺。”
“又短缺?”巴伯覺得有趣。在蘇聯,短缺不是新鮮事;牙膏、衛生紙、擋風玻璃雨刷——在國安局供應處午餐時,他已經聽過太多這種事情。
“是啊,汽車電瓶。”
“真的?”
“一整個月,他們買不到汽車電瓶,一大堆車輛動不了。電瓶到處被偷,所以人們只有晚上拆下電瓶帶回家去。你相信嗎?”
“但是,托哥萊堤夏特——”托蘭德說,他是指蘇聯歐陸的一個大型汽車制造工廠城市,其興建是個“英雄企劃案”,動員了數以萬計的工人,是全世界最現代化的汽車工業區,主要是藉重意大利的技術而建造的。“他們在那裏有一個電瓶制造廠,並沒有被炸掉,不是嗎?”
“三班制上班,你以為呢?”
維吉尼亞州諾福克
托蘭德在諾福克單身宿舍的大型鏡子面前檢查自己。他在前一天晚上開車抵達這裏。制服仍很合身,只是腰部有點緊,不過在工作時,這也是很自然的,可不是嗎?他胸前的階級章並不太耀眼,但是他戴上了他的水面作戰官徽章——他並非一開始就是一名無線電操作員。他的袖子上有兩條半的海軍少校階級章。擦好鞋子後,他走出門,在星期一的明亮早晨中開始了他每年兩周的艦隊役期。
五分鐘之後,他的車子進入米契爾大道,朝著大西洋艦隊司令部開去。那是一棟毫不起眼的平房,原來是一所醫院。習慣於早起,托蘭德發現英吉索街的停車場大半還空著,但是他仍然選擇了一處沒有標記的停車位,以免觸怒了高級軍官。
“巴伯?巴伯?托蘭德!”有個聲音在叫他。
“愛德?莫瑞斯!”
愛德?莫瑞斯現在是美國海軍中校了。一顆閃耀的金星別在他的制服外套上,顯示出他是某些船只或其他單位的指揮官。握手之前托蘭德先向他的朋友敬禮。
“還玩橋牌嗎,巴伯?”托蘭德、莫瑞斯和另兩位軍官以前曾定期地在珍珠港軍官俱樂部玩四人橋牌。
“有時候,瑪莎不太會玩,但是我們同事中有一群同好,每星期聚會一次。”
“還像我們以前一樣好嗎?”莫瑞斯問;他們朝同一個方向走。
“你愛說笑,你知道我現在在哪裏工作。”
“我聽說你退役後在密德堡工作。”
“是啊!在國安局裏是有個橋牌能手,但是他被編到電腦部門去了。”
“那麽,你的家人好嗎?”
“很好,你的家人呢?”
“長得太快了,讓你覺得自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