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膽小

有張照片,上面就是一身PMC標準裝備的老鷹和導演,混跡在一幫軍事承包商中間登車出發,和齊天林他們用的大型越野車不同,他們登上的是一輛土黃色,沒有任何編號的MRAP防地雷反伏擊車!

反伏擊車在這個國度裏面,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防備各種IED,花樣百出的路邊炸彈實在是讓各級不對和PMC們頭痛不已,最常見的悍馬和其他品牌的越野車在動不動就幾十上百公斤的炸彈威力面前就好像塑料玩具車一樣,一點沒有抵抗力。

那些為了抵禦子彈和破片的外加裝甲板在IED面前也都是不過是心理上的安慰品,就跟白天看見的那些車一樣,瞬間就會變成扭曲的金屬件而已。

所以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給士兵提供加強版,特別是對底部裝甲特別加強的MRAP防地雷反伏擊車保護,來替代那些曾經很有代表性的悍馬越野車。

某些實力雄厚和背景深厚的PMC公司也開始陸續增加這些裝備……

所以,這兩人現在是屬於什麽別的公司?

和一直崇尚進攻的花貓不同,齊天林更習慣於迂回,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剩下的照片和視頻資料以後,齊天林關上了電腦,順手拿起那些紙質文件來查看,大多是他和各種小型偵探社簽訂的合同,也有他對聖瑪麗安醫院繪制的地形圖,對公司樓上樓下潛入的路線安排和計劃注釋。

相比齊天林有蒂雅那個吃貨陪伴在身邊,後來更是有亞亞和安妮的交流,花貓幾乎是神經質的處在一個孤獨的狀態,一方面極其的不相信人,另一方面有極其的渴望交流,所以才會念念叨叨的對著一台數碼相機說了這麽多,一直緊繃著神經幾乎讓他處在瀕臨崩潰的邊緣,所以幾乎是本能的在追求著死亡的到來。

這其實也是典型的戰後綜合症表現,只是花貓一直把追尋叛徒的信念灌輸在自己的行動當中,似乎忽略了自己身上的症狀。

齊天林靠在沉入一片黑暗中的床頭,伸手點燃一支煙,腦海中還縈繞著花貓最後一段視頻的最後一句話:“當我跳入那個只能容身一個人的坑洞,我就把自己再一次放在了自私的道德審判席上……”

看來確實是有點精神病的前兆了,那樣的情況,無論是誰,對於他那樣的自保行為都不會有任何的質問,也許就是這種疊加的內疚感,讓他越來越陷入了對自己的自責中……

齊天林沒有太多的感傷,抽完煙,甩甩頭,盡量把這些幹擾自己的情緒拋出頭外,滑下去放在枕頭上睡覺。

對於他們來說,心理問題一直都是個需要嚴謹對待的問題,人是有思想的,每一個戰鬥人員都有自己獨立的思想,而越是高級的戰鬥人員,思維能力就越強,怎麽在這種非人的地獄中調整好自己的心裏,一直都是各國軍隊和各種PMC公司反復給一線戰鬥人員強調的問題。

相比之下,更讓心理輔導師們覺得頭疼的就是戰時環境和和平環境的轉換……

因為這種戰鬥壓力實在太大,軍隊和PMC都會強調輪換制,一定時間以後就會調防休假,能不重新投入就盡量避免重新投入,因為兩種環境的巨大反差會讓很多戰鬥人員的感知系統出問題,無法正確面對不同環境,產生過激狀態……

齊天林沒有這樣的問題,本來狙擊手就是一個比較強調心理自我調節的崗位,在獲得了奧塔爾的神秘力量以後,他更加的有一種超脫於戰場之外的心態,就好像他告訴花貓的那句話,他遇見了上帝……

他覺得自己現在離上帝也差不多了,才不會有那麽多的煩惱呢……

但說不定他這種想法就是另外一種狀態的神經質?

帶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齊天林入睡了……

直到被人輕輕的叫醒……

面前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MP憲兵,一左一右的站在床邊小心的碰醒了他,亞亞有點戒備地站在桌子邊,剛剛躡手躡腳給齊天林準備好早餐的他和其他幾個同事,都被幾個滿臉戒備的憲兵看著……

叫醒沉睡的PMC是一件比較危險的事情,誰知道這些久經戰場的惡人會有什麽夢魘般的經歷,突然驚醒拔槍就射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不過還好,齊天林顯然不是這種,手只往枕頭下條件反射的摸一下,看清楚是兩個美軍憲兵就放松了狀態撐起半身:“請問有什麽事情麽?”

其中一位很禮貌:“關於你昨晚帶回一具屍體的事情,我們也得到了G14區的通報,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做一個例行協查。”

齊天林點點頭,嘟噥著起身:“是遺體不是屍體……那是我的戰友。”站立的時候,順便拉了拉自己的手槍快拔套,先示意了一下,得到點頭同意,才翻開枕頭從下面拿出那支金伯爾插好,跟自己的幾個同事點點頭就跟著憲兵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