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課程的應用(第2/7頁)

但他們愛的苦沒有你的長久。那個聲音提醒他說。幾個小時。這地獄般的幾分鐘就像忍受火刑一般,再過一天或者兩天,也許會被釘死在十字架上。那是一回事;你可以看見它的結束。如果你知道結束之後的情況,你就可以集中精力去思考它。

但是,要想知道死後的情況,你必須先知道死在什麽地方。

羅賓,紮卡賴亞斯是孤獨的。這兒還有其他人。他看見了,但沒有聯絡。他試過通訊密碼,但沒有任何回答。不管他們在哪,都太遠了。或者是這房子的設施使回答傳不進來,再不就是他的聽力出了問題。他不能和任何人交流思想。即使祈禱對他這樣的頭腦也是有一定限制的。他害怕祈禱有人來救自己,他甚至不能承認這種想法,因為一旦承認自己有這種想法,就等於在內心承認自己的信仰動搖了,他不允許有這種情況。但是他仍想知道,是否不去祈禱得救,就等於承認了某種不存在的東西;如果他祈禱了,但過了一段時間,並沒有得救,那他的信仰就可能開始破滅,隨之他的靈魂也將毀滅。對羅賓。紮卡賴亞斯來說,那將是絕望的開始,再也不會去想上帝,而且再也不願意去請求上帝給予任何不可能的東西。

他不可能知道以後的情況。他的夥食很糟,與世隔絕的生活使他這樣一個有思想的人感到非常痛苦,還有那令人難以忍受的肉體疼痛,因為信仰並不能解除疼痛,所有人都害怕疼痛。那猶如負載一件重負,不管一個人多麽健壯,他的力量總是有限的,而重力是無限的。

身體的力量很容易理解,但在來自他的信仰的自尊和正直當中,他卻沒有考慮到身體的作用是取決於心理的狀況,就像重力一樣,而且要隱蔽得多。他把精神的疲憊解釋為一種不會崩潰的弱點,他為自己是“人類”而責怪自己。和另外一位長老商量一下也許會搞清楚所有的問題,但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否定自己逃出的可能性就等於承認自己人性的脆弱。紮卡賴亞斯強迫自己越來越深地陷入了自己制造的陷阱,無形中幫助和支持了那些想從肉體和靈魂上消滅他的敵人。

這時,更槽的情況出現了。囚禁他的地窖的門開了,兩個穿卡嘰軍服的越南人看了他一眼,仿佛他是他們國家領空中的一個汙點似地。紮卡賴亞斯知道他們來這兒幹什麽。他盡量勇敢地面對他們。他們把他拉起來,一邊一個人抓住他的胳膊,第三個人拿著槍跟在後面,把他押進一個較大的房間。但是,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後面的槍口便用力地戳在他的背上那個一直在疼痛的地方。自從跳傘以來,已經整整九個月了。他痛得叫了一聲。對他的痛苦,那些越南人甚至沒有表示任何的快樂。

他們也沒有問任何問題。他們的刑罰並沒有什麽計劃,只是五個人一窩蜂地拳打腳踢。紮卡賴亞斯知道,反抗就意味著死亡。盡管他希望自己的囚禁生活早點結束,但以這種方式去死實際上等於自殺。他不能那樣做。

沒關系。幾秒鐘後,他使失去了任何的活動能力,他癱倒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覺得落在身上的拳打腳踢就像加在帳單上的數字一樣。他的肌肉由於疼痛而變得麻木,四肢幾乎不能移動。他希望這種拷打能夠停止,但知道這種希望很渺茫。現在他聽到了他們的獰笑,他們像禽獸和魔鬼一樣在折磨他,因為他們知道他是一個正義的人,但現在落在了他們的手中。這種折磨和拷打一直在繼續著,繼續著……一聲尖叫從外面傳到了他緊張的神經之中。又一腳踢在他的胸部,接著他看到他們的靴子收了回去,他們的臉色變了,目光一起轉向門口。他們最後吼叫了一聲,便很快離開了房間。聲音變了,是……一個白人的聲音。他怎麽會知道?兩只有力的手把他拉了起來,讓他靠著墻坐在地上。他看見了那人的臉。是格裏沙諾夫。

“老天爺!”俄國人說道,他白色的雙頰因憤怒變得通紅。他轉過身去用一種奇怪的越南語喊叫了幾聲。很快地,一個水罐拿了進來,他把水潑在美國人的臉上。

接著他又叫了幾聲,紮卡賴亞斯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

“喝吧,羅賓,喝一點。”他把一個小的金屬杯子遞到美國人的嘴唇邊。

紮卡賴亞斯很快地吞了一口,他還沒來得及嘗出伏特加的酸味,那酒已經到了他的肚中。他大吃一驚,舉起手來把酒推開。

“我不能……”美國人喘著氣。“……不能喝酒,不能……”

“羅賓,這是藥。現在不是喝酒作樂。你的宗教對藥沒有約束力。我的朋友,你需要吃藥,我只能幫你這點忙。”格裏沙諾夫的聲音因沮喪而顫抖。“你一定要喝下去,羅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