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幕 威脅—老的、新的、永恒的(第4/4頁)

馬爾科擦了擦鼻子,眨了好幾下眼睛擠掉眼淚。他從水面轉過臉來,語調堅定:

“那麽說,瑞安,他們讓你從英國飛回來就為了這個?”

“不,我好幾個星期以前就回來了。有新任務。”

“能告訴我什麽任務嗎?”馬爾科問道。

“武器限制他們要我協調談判小組的情報工作。我們在一月份就得飛過去。”

瑞安對潛艇命運的悲傷心情,被他對於為什麽而建造潛艇的思考沖淡了一些;他記得一年前在導彈艙裏,第一次同這些可怕的家夥靠得那麽近的時候,心裏是怎樣反應的。傑克接受了這個事實:原子武器維持和平——如果你真的能把世界現狀叫做和平的話——但是跟大多數考慮這個問題的人一樣,他希望有一樣更好的方法。對了,這不過是減少了一只潛艇,減少了二十六枚導彈和一百八十二個彈頭。瑞安對自己說:從統計的角度看,它是無足輕重的。

但這還是有所得的。

在一萬英裏之外海拔八千英尺的地方,麻煩的是氣候不合季節,變化無常。這地方在塔吉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風從南方吹來,還帶著印度洋的水氣,落下來便是令人難受的毛毛冷雨。這裏冬天來得早,往往灼熱的,不透氣的夏天剛剛過去,真正的冬天便接踵而至,整個變成寒冷和白色。

工人們大多數是年輕、熱情的共青團員。他們被帶到達裏來參加一項建設工程,這工程是1983年開工的。其中一人,莫斯科國立大學的物理學碩土研究生,擦去眼睛上的雨水,直了直腰以減輕後背痙攣的痛苦。莫羅佐夫心想,這簡直不是利用一個有前途的青年工程師的辦法。他本來可以在實驗室裏研制激光,用不著擺弄這測繪員的儀器,可是他想成為一名正式的蘇共黨員,更想逃避服兵役。在校期間緩役和共青團工作二者加在一起,大有可能幫他達到目的。

“啊?”莫羅佐夫轉過身去看一個在現場的工程師。他是一個土木工程師,自稱是水泥專家。

“我看這方位是正確的,工程師同志。”

那年長的人彎下腰從觀測鏡看了看,說道:“我同意。這是最後一個了,謝天謝地。”遠處傳來爆炸聲,他兩人都跳了起來。紅軍的工程兵又在環形柵欄外消除了一處巖石暴露部分。莫羅佐夫暗想,你不用當兵也能看出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你使喚光學儀器幹得很漂亮。或許你也會成為一名土木工程師了,呃?為國家建造些有用的東西?”

“不,同志。我是學高能物理的——主要是激光。”

“這我可不知道。”土木工程師帶著一個知情人的微笑,回答說,“我從來不認識天文學家。”

莫羅佐夫心裏暗笑。他終於猜對了。他們正好是繪制了可以安裝鏡子的六個點的位置。它們都同一個中心點成等距離,這中心點設在有持槍守衛的一個建築裏。這麽精確,他知道只能有兩個用途。一個是作天文台,那是收集從天上下來的光。另一個用途就是涉及把光射上天去。這位年輕工程師對自己說,這正是他要去的所在。這地方將會改變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