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4/8頁)

許三多翻上坦克時那兩名射手只好冒著白煙眼睜睜看著他,然後許三多有條不紊地把一個手雷扔進了坦克駕駛艙裏。

濃煙滾滾的坦克,就這樣停下了。許三多對袁朗敬了個禮,打算歸隊。

quot;過來過來。quot;袁朗甚至都不站起來,quot;所有人都潛伏,從車後接近,你搞得像在鬥牛表演,想出風頭嗎?quot;

許三多立正回答:quot;所有人都那樣,駕駛員已經有了慣性思維。而且教官說的,坦克不可怕,是我打它,不是它打我。從正面接近就是為了看清它的射擊死角。quot;

袁朗:quot;繼續。quot;

是讓坦克繼續不是讓許三多歸隊,許三多只好在他旁邊幹戳著。剛喊完繼續就響了一槍,倒黴的車長又開始冒煙。

坦克在尋找目標,而槍聲一直在響,第二槍打在坦克天線上,第三槍打在潛望鏡上,第四槍打掉了想重掌機槍的裝彈手,第五槍打掉了車長潛望鏡。

那輛坦克索性停了下來,炮塔嗡嗡地轉動著,但是找不到目標。

看不見的射手有條不紊一槍槍打坦克的外掛油箱,直到那個部位冒出白煙。

坦克停下,駕駛員還沒探頭先搖了白旗。

又是砰的一聲,他也冒了白煙。

袁朗站起來,若有所思地看著:quot;停!41,為什麽射殺戰俘?quot;

叢林邊界站起個完全被樹葉野草遮蓋了的成才。

成才:quot;他沒有離開坦克,副駕駛沒有出現,他們仍然持有殺傷武器。quot;

袁朗面無表情地重新坐下。

曾經四十二人的隊伍現在淒淒慘慘,它已經只剩下九個人,他們要回的那棟宿舍樓幾乎是空的了,已經兩個月零二十九天了。當人們太快樂或太痛苦都是分不清時間,嫌短或者嫌長,都是純屬個人的心理時間。我們的許三多還剩二十五分,成才他還剩四十五分,是全隊被扣分最少的人,吳哲還剩兩分。所以吳哲很緊張,緊張的都奇怪以前念兩個學士一個碩士的時候咋都沒有現在費勁?

最後的九個人,全用繩子把自己倒掛了在那閉目冥想。袁朗比往常更舒服,坐的地方還有遮陽傘,今天他居然在打手機遊戲。車聲漸近,袁朗也沒回頭,他知道是誰。鐵路過來,站他身後。

袁朗頭也不擡:quot;不起來敬禮啦,坐。quot;

鐵路於是坐,坐下看看九個人:quot;這是幹什麽?quot;

袁朗:quot;他們在算火炮射擊坐標,同時鍛煉非常環境下的注意力集中。quot;

鐵路:quot;我來看看,最後一天,需不需要個儀式什麽的。quot;

袁朗:quot;我們預備了。quot;

鐵路:quot;要我參加嗎?quot;

袁朗:quot;不用。quot;

鐵路看看他:quot;你又在想什麽?quot;

袁朗:quot;必生者可殺,必死者可虜。殺掉悍不畏死的人,俘虜貪生怕死的人,真正可怕,或者說真正可貴的,是那些熱愛生命並勇往直前的人。quot;鐵路不說話,看著他,袁朗看著那九個人。

九個人的隊列頗有些淒淒切切,他們進入飯堂。打頭的幾人進屋便愣住,以至後來者撞到他們身上。屋裏平常的方桌挪開了,換上一張可容十多人的大圓桌,桌上放著豐盛的菜肴和酒。

齊桓還是冷冰冰的:quot;就這張桌,不想坐的走人。quot;

於是按人頭入座,按這些天嚴格的習慣,因為齊桓沒有發出吃的口令,大家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

袁朗滿面春風地進來,那種表情以至於大家一時不太認識他。

袁朗:quot;對不起,因為拿些東西所以晚了。quot;他拍拍許三多,quot;許三多,坐你旁邊成嗎?quot;也不等許三多答話,他坐下,quot;為什麽不開酒?連虎,表演一下徒手開瓶的功夫。quot;

大家都覺得很不對勁,袁朗簡直就不像袁朗,終於有人想通了這是為什麽。

學員:quot;報告教官,我是11。quot;

袁朗:quot;叫11之前你叫什麽?quot;

學員:quot;連虎。quot;

袁朗:quot;對了。許三多,你也不叫42了,你叫回許三多。quot;

他一個個看這些仍下意識對他懷著戒心的人:quot;成才、黃自強、吳哲、佟立國、薛鋼……以後你們在任務中也許會用代號,但在基地你們都叫自己的名字。quot;

人們還怔著,不是反應不過來,而是被折磨得已經輕易不信有這種好事。

袁朗拿出了一摞臂章放在桌上:quot;剛才是去拿它們去了,你們的臂章。以後你們都得佩戴軍銜了,即使老A也是要戴軍銜的,對了,還有歡迎你們成為老A的一員。quot;

仍然沉默。

袁朗:quot;為什麽不開酒?我還以為你們會歡呼呢。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