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重新占領

亞希尼的再次出現引起了印度坦克手的恐慌,因為之前的幾發命中彈,似乎沒有傷到那輛坦克分毫,並且他們並不知道煙霧裏時隱時現的敵人到底有多少。當面的印度連長開始向阿紮裏德求援,阿紮裏德將手上最後一個可以調動的連,調來協助防守。由於冷卻設備的效率有限,印度T炮長的熱像儀很難長時間跟蹤目標,這使得這場遠距離對射,很難使用激光駕束導彈,有幾輛T90試著打了幾發全都脫靶,這個問題同樣困擾著亞希尼的99型坦克,使用導彈時的長時間停車狀態,是對方瞄準的絕好時機。最終,坦克戰還是演變成了裝甲與火力的單純比拼,雙方隔著很遠距離互相射擊、倒車、躲閃。這是亞希尼最厭惡的一種戰鬥方式,不過他必須硬著頭皮打下去,為那個從未謀面的中國指揮官的反擊爭取時間。

雙方都采用打一炮就退的簡單戰術,希望在觀察距離和射程上找到便宜。在這個距離上,2門125毫米火炮都沒有足夠的把握擊穿對手。整個戰場上充斥著反應裝甲爆炸聲、發動機轟鳴聲以及彈芯折斷時的可怕撕裂聲,意志稍微薄弱的人,是無法在這樣環境裏堅持太久的。

2分鐘的急促射擊過後,局面漸漸明朗,99g的前裝甲顯然更勝一籌,而T90的反應裝甲則暴露出了夜戰中的致命問題,盡管這些裝甲可以有效抵擋動能穿甲彈嗎,但是一旦被引爆,滾燙的前裝甲板就會長時間地暴露在對方的熱像儀之下,即使後退300米也無法隱入背景。在這一排99型坦克的瞄準儀上,這個炫白的影子,無疑會給炮手們提供長時間穩定的瞄準時機,而失去反應裝甲保護的T90S正面的裝甲,也很難抵擋第二發尾翼脫殼長杆穿甲彈的攻擊。

阿紮裏德鉆出炮塔向北面張望,那裏炮聲震天,情況不妙,他看到自己的部隊正在後退。丟棄在跑道上的坦克殘骸在熊熊地燃燒著。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立無援。他必須開始面對一個問題——就是他自己的部隊有可能在一個小時內被全殲。眼下四面危機四伏,他手上兵力不足,西面隱藏著的輪式導彈發射車,必須時刻派人盯著,免得他們偷偷露出頭來開火。南面一直很平靜,但是那裏有十幾輛敵人的傘兵戰車潛伏在黑暗中,隨時準備撲過來打一下就溜。總算東面還總算是安全的,敵人在那裏布設了地雷,可能阻礙他們自己進攻,這使得他可以重新計算漸趨捉襟見肘的兵力。看看能不能捱到天亮。事實上,他已經超額完成了所有的任務,不光占領了跑道,還堅守了整整11個小時,但是空軍遲遲沒有出現,地面援軍情況不明,通訊幾近癱瘓,而敵人倒是越來越多。

難道斯潘加將軍的計劃出錯了?他無法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結論,斯潘加曾經說過:戰爭史上所有超越敵人想象的突然襲擊,最後都成功了的。這次進攻完美無缺,敵人被打懵了,蘇萊曼山脈被他完成了對如此深遠縱深地帶的襲擊。但是隨後發生的一切卻是一團糟,沒有空中支援,沒有後勤保障,極度的疲憊也在無時無刻侵蝕這支部隊的戰鬥力。

“我需要援助。援軍在哪裏?”他對著通話器,嘶聲力竭地吼道。

但是除了耳機裏絲絲的雜音以外,毫無回應。他的坦克部隊已經損失近半,燃油、彈藥所剩無幾,除了在一片空曠地帶上死等,看不到別的辦法。一直以來中國空軍都沒有對這條跑道上的坦克展開攻擊,這是否說明了他們一直都在掌握著戰爭的節奏?之所以他們敢這麽做,是因為他們十拿九穩?阿紮裏德不由得瞎猜起來。出發前他對自己的指揮車進行了精心偽裝,得它的炮塔看上去比一輛普通的T90Sk更簡潔。但是隨著周圍坦克一輛輛被擊毀,他不得不開始思考退路了。

跑道東面的草叢裏,李平穩穩地瞄準著眼前的印度坦克,每當北面有爆炸聲響起,他瞄準的那輛坦克的炮塔,就會慌張地轉動幾下,T90的發動機一直在怠速狀態下半死不活地轉動著,但是不敢輕易開動了,大概是燃料快完了。李平焦急地等待著攻擊的信號,他不時從瞄準鏡後面擡起頭,仰望天空,等待著林淮生的攻擊命令。

西面的中國陣地再次發射信號彈,一顆與之前所有信號彈顏色都不同的藍色信號彈,慢悠悠從天而降。大部分疲憊不堪的印度坦克兵對這些信號彈,早都已經無動於衷了,這顯然是中國人陰謀的一部分,不過已經不太重要了。

李平扣下發射扳機,眼看著一團火焰飛向那輛渾然不覺的印度坦克。他沒有射擊那輛坦克炮塔上層層疊疊的反應裝甲上,他瞄準的是車體後方的動力部分。

火箭彈劃過弧線準確擊中他瞄準的那個地方,如他所預料炮塔的反應裝甲被彈片同時引爆,他不知道車體是否被射流擊穿了,因為T90的炮塔還在轉動。他大喊著,讓裝填手趕緊裝上另一發火箭彈,好隨時補一發。那輛坦克突然燃燒起來了,沖天的火焰將的黑夜驅散,附近其余的印度坦克也暴露了出來。隨即炮塔的轉動也停止了下來,看起來發動機停車使得戰車內部失去了驅動炮塔轉動的液壓,亦或者造成了同樣效果的其他損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