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第2/3頁)

因為他們隨時在準備投入戰鬥,在準備和死神搏鬥!

因為他們都很年輕,很多人都十八九歲,剛剛走出高中校門,剛剛走出母親懷抱……卻要在緝毒第一線和武裝到牙齒的販毒武裝進行生死搏鬥。

而且是在缺乏經費、缺乏裝備、缺乏訓練的情況下……

就是這些年輕的戰士們,他們扛起中國邊境緝毒第一線的重擔。用他們的忠誠、勇敢,用他們的青春、鮮血,捍衛著國門的尊嚴,捍衛著祖國的純潔。

趙小柱的鼻頭發酸,好像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嘆。走在他們中間,他想起一句話,一句美軍101空降師的老兵在回憶錄當中寫的話:

“孫女問我:爺爺,你是英雄嗎?我回答:不是,但是我曾經和英雄一起服役。”

是的,我非英雄……你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夜色中,作戰分隊在山間默默穿行。一言不發,只有輕微的喘息聲。

走在隊中的所長看著天空,在隊伍最前面舉手示意停下。隊伍迅速地散開了,各司其職原地警戒。趙小柱手持自動步槍抵肩半蹲,警惕地環視四周。所長取出地圖和指北針,另外一個戰士用布罩住小手電,所長在地圖上找到了位置:

“就在這裏了,我們潛伏下來。”

按照預案,突擊組由副所長帶領,潛伏在798界碑西側200米處的一條獵人小道兩側樹林當中,每側有四名隊員,都是士官。他們的任務是等到販毒武裝過去以後,從後面發起攻擊,兜住敵人的退路,直接卡死在邊境以內。

接應組由一班長率領,潛伏在獵人小道中間的一個小山頭上。他們的任務是當突擊組從後面發起攻擊後,攔腰卡斷販毒武裝,對敵實施強有力的殺傷。趙小柱跟隨接應組在一起,潛伏在樹後面,借助龐大的樹根構成射擊掩體。接應組都是射擊說得過去的戰士,要給敵人最大程度的殺傷,好讓突擊組可以在卡死退路以後收拾殘局。

火力支援組由所長率領,在獵人小道縱深的一片山坡上潛伏。一班用輕機槍實施火力掩護,吸引和壓制販毒武裝的火力。狙擊手是孫守江,他潛伏在火力支援組東側的一個山頭上,這裏居高臨下並且枝繁葉茂,可以掩蓋他的蹤跡。

按照情報,販毒武裝有十五人左右,攜帶沖鋒槍和手榴彈。所以還是比較危險的,熱帶叢林是全世界特種部隊都頭疼的作戰地域,而這些販毒武裝都是多年走私販毒的馬幫和武裝護衛,有著豐富的叢林山地作戰經驗。

趙小柱臥在樹根後面,雙手握緊步槍。手心都是汗,他不能不流汗。雖然在SERE基地有過很多次的叢林作戰訓練和對抗演練,但是畢竟不是真的—而這一次,是真的。一旦發生戰鬥,將會是你死我活。

“一班長……”趙小柱低聲說。

一班長轉臉:“啥子?”

“有沒有地雷?”趙小柱指著面前60米左右的小道,“只要埋下兩顆地雷,他們走到這兒基本就廢了。”

“我們是邊防武警,不是解放軍。”一班長一本正經地說,“部隊沒發那玩意兒。”

趙小柱苦笑一下。沒有地雷,沒有手榴彈……這個叢林戰,怎麽打呢?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壓下去了,因為人家邊防武警這麽多年也打過來了。就跟美軍裝備再好,在朝鮮戰場一樣被志願軍打得屁滾尿流一樣。苗處說得很對,自己不僅要會“入戲”,也得會“出戲”。不能什麽事情都下意識地從遊騎兵的角度去考慮,畢竟這裏不是遊騎兵的戰場,是邊防武警的戰場。

而且自己此刻的身份不是響尾蛇,是中國警察—趙小柱。

這麽一想,他的心裏釋然了。長出一口氣,手上也不再出汗了。他把步槍握在手裏,眼睛睜大,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黑夜當中的叢林。能見度很低,所以他多少有點後悔沒有好意思去陸地巡洋艦裏面拿自己的工作背包—那裏不僅裝著全套的戰術背心、軍靴,還有GPS、兩個無線電耳麥和兩部大功率單兵電台,戰術折刀,等等。

最關鍵的是—一部以色列造的單兵夜視儀。

如果有那部夜視儀,也真的能幫上兄弟們的大忙了。看來不好意思也不是什麽時候都合適的,這是打仗。自己可以不穿戰術背心,可以不穿軍靴,可以不戴耳麥,但是夜視儀,確實是該拿出來的,為了今天晚上的戰鬥可以順利進行,為了這些年輕的戰士們不犧牲,或者少犧牲。

趙小柱懊悔了一下,但是隨即只能壓下去。他知道,戰場是不能分神的。

遠遠的,有人影若隱若現,看來情報很準確。沒等一個小時,他們就出現了,而且真的是沿著情報當中的獵人小道走向798界碑,準備進入中國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