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9

夜晚的省城,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在一處還未完工的寫字樓裏,一個封閉的空間內燈火明亮,各種指揮設施一應俱全,已然成為一個軍隊的敵後指揮中心。特戰隊員們來來去去,各自忙碌著。範天雷和陳善明穿著常服邊走邊說,推門進來。範天雷問:“現在情況怎麽樣了?”陳善明說:“有幾個菜鳥已經被抓住了,這次他們的反應比我們預計的要快。”範天雷苦笑:“吃一塹長一智,換誰也都快速反應了,何況是老溫。”

“這幫菜鳥還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會不會都被抓住?”陳善明有些擔心。範天雷說:“總會有漏網的。”陳善明笑:“你還在說他們三個?”

“你不希望他們三個準時到達嗎?”

“希望!尤其是那個李二牛,他能脫身,超過了我的想象。”陳善明臉色微變,“不過這次公安和武警聯動很快,他們會很麻煩。”

“特種部隊化裝偵察,深入敵後,就是要不斷地面對麻煩,不斷地解決麻煩。連這點兒麻煩都解決不了,還能成為解放軍的特種兵嗎?”範天雷轉向大屏幕,武警、公安在到處設卡,盤查行人。

清晨,一個荒蕪的小車站。貨車停下,何晨光抱著箱子從車廂裏鉆出來。工作人員苦笑:“逃票的?坐這車可受老罪了!”何晨光支吾著,笑著過去了。何晨光大步走著,遠處架子上晾著一排衣服。何晨光看了看四周,沒人,貓著腰,噌噌噌地收了幾件,走時還不忘將兩張鈔票夾在晾衣繩子上。車站外,何晨光穿著鐵路工作人員的制服出來了。這時,幾個民警下了車,正往裏走。何晨光表情鎮定,跟他們擦肩而過,大步流星地走向外面。少頃,幾個民警從裏面出來:“剛才那個家夥呢?”幾個人四處看,哪裏還有人。

何晨光走進市區的一家商場,沒一會兒,煥然一新地出來了,戴著假的長發套、手套,還架了副墨鏡。街邊,幾個士兵正在閑逛,何晨光看著,心裏不是滋味。他定定神,轉身上了公交車。

高速公路上,一輛大貨車急速行駛著。車廂裏,王艷兵窩在雞籠子後面,捏著鼻子,一臉的難受相。雞們好奇地看著他,對峙著。不久,貨車在高速公路的出口停住了—警察在路口處設崗。司機跳下車,熱情地說:“警察同志,車上都是雞。啊,不是那個雞……”警察笑笑,說道:“我知道,是吃的雞。例行檢查,謝謝配合。”幾個特警牽著警犬走到貨車後面,車門一打開,籠子裏的雞開始撲騰,警犬也跟著狂吠。訓導員捂著鼻子:“都是雞屎,狗鼻子失靈了。”警察看了看,皺著眉:“放行吧。這味道,他藏裏面也熏死了。”車門關上,司機道著謝,開走了。貨車裏,王艷兵頂著一頭的雞毛,從雞屎密布的籠子後面鉆出來,痛苦不堪地罵:“我這是受的什麽洋罪?!”

另一邊,列車停在省城車站的站台,乘客們烏泱烏泱地下車。李二牛蓬頭垢面,扛著編織袋走下來,儼然一個民工。他混在民工隊伍間往外走,但目光堅毅。

省城機場,各個航班不斷起落。一架剛抵達的航班停穩,乘客們從舷梯車上陸續下來。何晨光戴著假發,又換了一身衣服,歸國華僑一般,提著一個新的大箱子,風度翩翩地走下來。何晨光從機場特警身邊走過,拐進了洗手間。進了隔間後,他打開大箱子,裏面是一個變形金剛的大玩具。何晨光開始拆變形金剛,從其中找出槍支零件。很快,一把手槍組裝起來了。然後,他又換衣服和假發。換完裝後,何晨光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戴隱形眼鏡,這次變成了藍色。隨後,他拿出一副假臉給自己套上,此刻已完全換了一個人。收拾完畢,他提起箱子出去了。

來到一棟寫字樓外,此時何晨光又換了一身裝扮,背著一個背包出現了,他仰頭看了看。不遠處,一身乞丐打扮的王艷兵拖著一堆破爛,一邊撿著礦泉水瓶子一邊走過來,一臉狼狽相。另一邊,李二牛扛著編織袋下了公車,快步跑來。三個人終於會合,相視苦笑。何晨光看看,說:“走吧,進去吧。”

寫字樓大廳裏,已經站了二十幾個不同裝束的年輕人,背手跨立。穿著迷彩服的苗狼站在對面。何晨光、王艷兵和李二牛推門進來,愣住了。苗狼看著他們三個:“站進去吧。”三個人進去,苗狼看看手表。這時,範天雷和陳善明穿著常服走進來。

“立正!”苗狼一聲吼,大家唰地都立正。陳善明掃視了一眼:“到了多少只菜鳥?”苗狼大聲報告:“報告,二十七只菜鳥!”士兵們目不斜視,注視前方。範天雷點點頭:“比我預計的要多。”這時,又一個小夥子匆忙跑進來:“報告!”苗狼笑笑,說道:“沒遲到,進去吧。”小夥子站進去。範天雷剛想說話,外面的警笛聲響起來,陳善明臉色一變。外面的警察喊話:“裏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即放下武器,出來投降!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這是最後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