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5

山路。一輛架著高射機槍的豐田皮卡粗暴地駛過,掀起一片灰塵。車上的販毒武裝跟著車裏的音樂在唱東南亞的流行歌曲。

後面跟著三輛同樣破舊不堪的豐田皮卡。車上的販毒武裝也在唱歌,顯然心情很好。

被俘的中國兵戴著黑色的頭罩,什麽都看不著,雙手被小繩細密捆綁好。他們被解除武裝,分散坐在幾輛皮卡的車鬥上。

車隊開往前面的一處山谷,那裏是他們的營區,竹樓塔樓,電網沙袋。周圍是散亂的販毒武裝分子。

車隊一開進營區,立刻引起一片歡呼。蒙著頭罩的特種兵和菜鳥A隊被他們扔下來,販毒分子喊著當地的方言,互相笑著,用拳腳和槍托招呼這些俘虜。

夏嵐被販毒武裝們推搡著,衣服甚至被撕開了,她怒罵著:“畜生——”

一個戴著紅色貝雷帽的長發男人走出指揮部,他身邊跟著的大胡子舉起手裏的56沖鋒槍對天扣動扳機。

三聲槍響。販毒武裝們散開了,如同退潮一般露出被打在地上的中國兵。他們還蒙著頭罩,馬達一聲喊,老兵們迅速靠攏坐在一起,菜鳥們則散亂在周圍。

紅色貝雷帽是個獨眼龍,臉上一道貫穿的刀疤。他揮揮手,販毒武裝們摘下了那些倒黴蛋的頭套。

小莊的頭罩被粗暴地揭下來,他被打得鼻青臉腫。耿繼輝的鼻子在流血,老炮跟強子靠在一起,鄧振華彎著腰睜著兩只熊貓眼,被打破了的嘴唇還在滴血,他咬牙切齒地忍疼:“衛生員。”

史大凡環顧四周:“幹嗎?”

“他們打了我小弟弟,死疼,會影響我的生育能力嗎?”

史大凡看著四周的販毒武裝:“有命回去再說吧。”

鄧振華很震驚地看他:“你不覺得這是在訓練嗎?就算菜鳥A隊會中埋伏,老鳥們……”

啪!一槍托砸在他的下巴上,鄧振華仰面倒地。販毒分子舉起56沖鋒槍,冷冷地看著他。鄧振華艱難地擡頭,吐出嘴裏的血:“我要去軍事法庭……控告你毆打學員……”

販毒分子冷酷地拉開槍栓,對著他分開的雙腿之間扣動扳機。

鄧振華尖叫著往後蹭。子彈追著他的小弟弟打在泥地上。販毒武裝冷笑著蹲下,把槍口抵住了他的要害。鄧振華睜著兩只熊貓眼大罵:“操!有種你就開槍啊?開槍啊?我敢說,你會被軍事法庭槍斃!來啊,打我啊?打我啊?”

販毒武裝冷笑著,用漢語說:“跟我耍流氓戰術?”

鄧振華怒罵:“就跟你耍流氓了!怎麽的?來啊,打我啊!開槍,不開槍你就是鴕鳥!”

紅色貝雷帽哈哈大笑,用普通話說:“好男子!有膽色!給他特殊待遇,捆到那邊去!”

販毒武裝冷笑著起身,兩個槍手沖進俘虜群,拖起鄧振華。

鄧振華還在罵著:“開槍啊!你要不敢開槍你們全家就是鴕鳥——”

兩個槍手把鄧振華拖到空地邊的一根柱子邊上,利索地綁在柱子上。他的迷彩服上衣被撕開,露出了結實的肌肉。

鄧振華怒罵:“爺爺是傘兵!爺爺不跳脫衣舞!死了這條心吧!”

馬達在那邊喊:“傘兵!不要鬥嘴!”

鄧振華還在罵:“還有你,灰狼!奶奶的欺騙我們的感情,想虐我們就直接說啊!他媽的搞得跟真事兒似的,弄這幫狗雜碎來嚇唬誰呢?老子是黃繼光連的兵,流血流汗不流淚!我就操你們……”

咣!一槍托砸在他的小腹上。鄧振華痛楚地慘叫一聲,卻彎不下腰。

馬達高喊:“坐下!不要做無畏的反抗!”

一個販毒武裝拿起蜂蜜罐子打開,又拿起小刷子。

鄧振華睜大眼睛看著:“幹什麽?你要幹什麽?我不是熊,我不喝蜂蜜!”

販毒武裝沒說話,拿著小刷子開始往他身上暴露的地方刷蜂蜜。

史大凡心急如焚:“傘兵!不要再鬥嘴!”

“你怕死老子可不怕死,再說他們也不敢整死老子!這是什麽?他媽的什麽東西在往我的身上爬?”

成群的螞蟻順著蜂蜜,爬上了鄧振華的身上。鄧振華瞪著兩只熊貓眼:“兔崽子,讓這些該死的螞蟻給我滾下去——”

鄧振華還要罵,一個破布團塞進了他的嘴。他只好嗯嗯地使勁掙紮。

菜鳥A隊沸騰著,都想起來,卻被更多的槍托和拳腳砸倒。

馬達高喊:“不要亂鬧,不要亂鬧——保持冷靜,保持冷靜——”

刀疤男人一直冷冷地看著,他笑笑,點燃一根煙:“同生共死?我就喜歡看到這樣的場面。多感人,可惜你們要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