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官紳勾結,無法無天

日上三竿。

何榮像往常那樣掀開被子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看著身旁那勾人魂魄的可人兒,何榮咽了口吐沫。

就是這具曼妙的胴體,昨晚讓他恣意馳騁。

何榮不知道梅開了幾度,最終耗盡了氣力,倒頭呼呼大睡。

再醒時已是正午了。

隨便穿戴好衣裳罩了件外袍,何榮便踱步向院子裏走去。

冬日的陽光沒有那麽耀眼,但照在身上仍然暖乎乎的。

何榮走到院子正中便開始舞拳。這是他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便是起的再晚也總歸要舞上一通再去吃飯。

仆人們早就見怪不怪了,恭順的侍奉在一旁,準備等自家老爺舞完拳便將方巾,熱茶送上前。

何榮今日的心情顯然很不錯,多舞了半盞茶的工夫,等到一通拳打完已經是大汗淋漓。

仆人連忙上前送上方巾,何榮一把扯過囫圇個摸了把臉。

仆人又將熱茶奉上,何榮灌入一口漱了漱,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這茶的味道怎麽這麽苦?你是怎麽做事的!”

何榮隨手就將茶杯丟了出去,只聽一聲脆響,茶杯摔得粉碎。

那仆人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叩頭如搗蒜道:“老爺恕罪老爺恕罪,都是小人辦事不利。”

何榮狠狠一腳踢去,將那仆從踢翻在地。

“真是一個沒用的廢物,老子養你何用!”

何榮哼了一聲,甩袖揚長而去。

那仆從仍是瑟瑟發抖,直到何榮走遠才敢站起身來。

在遂昌縣,何家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要想弄死一個仆人簡直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不止一個婢女因為無意間觸怒了何榮被亂棍打死,官府不也什麽都沒說嗎?

螻蟻小民只求苟活於亂世,偏偏有時連這個最基本的要求都實現不了,想想真是叫人心酸。

哎,要怪只能怪自己命賤吧,要是生在了大富之家,就該輪到自己頤指氣使了吧?

……

遂昌縣令沈拙這些日子很忙,自打巡按禦史孫懈安來到遂昌後,他便形影不離的陪著。

一來是為了獻殷勤,二來也有監視的意思。

只有讓孫禦史時刻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感覺到安全。

讓沈拙感到欣慰的是,這位孫禦史醉心於遊山玩水,似乎對巡視工作並不怎麽上心。

這自然是極好的。

陪上官吃喝玩樂是沈拙的特長,在他看來只要拍好了馬屁,把孫禦史伺候舒服了這档子事便算過去了。

遂昌縣的風景秀麗,尤以山景秀美著稱。只要孫禦史不去金礦山,去哪兒都好說。

今日孫禦史點名要去遊賞桃花山,沈拙自然二話不說的應下了。

巡按禦史的儀仗打起來,一群人前呼後擁好不壯哉。

桃花山之所以得名,就是因為後山有一大片桃林,春日時分,放眼望去一片桃紅。

當然這個時候是看不到桃花的,整個後山光禿禿的,有些蕭瑟。

沈拙提議去逛逛嶽王廟。

孫懈安欣然應允。

等到了嶽王廟中孫禦史即興賦詩一首,沈拙趁機大拍馬屁,把孫懈安吹噓的如同李太白杜子美再世一般。

可惜好景不長,正當沈拙想要繼續溜須拍馬時突然闖出一個婦人,跪倒在孫懈安面前哭訴道:“禦史大老爺替民婦做主啊,民婦有冤屈要訴。”

沈拙一時愣住了。

這深山之中怎麽突然沖出一個鳴冤的婦人?

等到他反應過來,孫懈安已經被吸引了注意。

“大膽莽婦,竟然剛沖撞禦史大人的官駕。來人呐,把這莽婦給我叉出去!”

沈拙又急又氣大手一揮,便要叫衙役上前拿人。

“慢著!”

孫懈安卻是揮手喝止了沈拙的舉動,不疾不徐地說道:“本官想聽聽她有什麽冤屈要訴。”

“這……”

沈拙一臉為難道:“下官擔心這莽婦擾了大人遊玩的雅興。”

“無妨的,為民做主是為官者的本分。”

孫懈安只一句話就把沈拙擋了回去。

禦史大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沈拙再堅持也沒有什麽意義,反而會顯得自己做賊心虛。

他只得稍稍退開幾步,卻不忘狠狠瞪上那婦人一眼。

孫懈安沖那婦人擡手道:“你且起來回話。”

那婦人卻是搖了搖頭:“禦史大人若是不替民婦做主,民婦便不起來!”

孫懈安捋了捋胡須道:“本官是想替你做主,不過那也得等你先把冤屈說出來才行。”

那婦人咬牙道:“民婦要告的就是遂昌縣的縣令沈拙,還有何家的家主何榮!民婦的兒子死的冤枉啊,民婦要討一個說法!”

便是沈拙養氣的工夫一流,聽到這番話也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