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亭長宇文士及

席君買率部殺到的時候,發現哪裏是打仗,簡直就是兩個村寨在群毆互鬥,打的有來有往好不熱鬧。

不管是屯中百姓還是攻屯的叛軍,幾乎都沒甲,也沒多少弓弩,就是人手一杆長槍,再帶著許多盾牌,然後就是柴刀斧頭叉子等,毫無陣法,四面圍攻。

看著聲勢大,可在席君買的眼裏,這真跟過家家一樣。

端平長槊,帶頭高吼。

一百二十余騎,一起戰吼。

這吼聲驚天動地,正打的不可開交的叛軍聞聽,都紛紛回頭。

結果只看到陽光之下,一百二十騎明光晃眼。

馬如龍,人如虎。

戰馬奔馳如電,馬上騎士威武。

恍如天兵下凡,那明晃晃的鎧甲,那極長的馬槊、長矛,那些橫刀強弓,無不讓他們既羨慕,又驚惶。

轉眼之間,席君買他們就殺了進去。

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

席君馬打起仗來不要命,根本不顧自己是營指揮使,直接縱馬沖著敵人的旗幟就去了。

風馳電掣。

賊人還沒反應過來呢,席君買已經策馬沖至,一槊就洞穿了旗下那個唯一批著鎧甲的那人。

那家夥居然還穿著一套明光甲,明顯就是大秦軍器監的外貿鎧甲,質量還是不錯的。

可再好的明光甲,也一樣防不住馬槊的高速沖擊破甲。

一槊洞穿。

席君買奮力一挑,直接把人挑上了高空。

王君廓眼睛眯成一條縫,緊隨其後,他並不嘶吼。

他主動把那穿鎧甲的留給了席君買,自己則揮起陌刀,一刀將那面將旗砍斷。

主將死,戰旗倒。

鐵蹄踏過。

叛軍紛紛驚呼,四散而逃。

居然沒有一個敢迎戰對敵。

本來天安營的那都步兵,還準備下馬做戰呢,結果一看敵人跟受驚的羊一樣逃跑,幹脆也懶得下馬了。

在馬上提著刀就砍,舉著矛就刺,催著馬就撞。

虎入羊群。

旗手高高舉著紅色的軍旗,緊隨著指揮使席君馬和長史王君廓,都頭王伯當騎在馬上,一把犀角弓更是所向無敵,箭如連珠,一箭一個,例不虛發。

屯中。

爬到屯中操場旗杆上了望敵情的少年激動的大喊。

“援兵,援兵來了。”

“哇,是天安營。”

“我看到席指揮使了,哇,席指揮使一槊挑飛了賊軍大將。”

“哇,王司馬一陌刀砍倒了敵人大旗!”

“哇,賊人在逃!”

少年充分發揮了在屯中學堂裏學到的本事,抱著旗杆,就在上面大聲直播起戰場情況來。

他在幾丈高的旗杆上,能把整個屯外的戰場盡收眼底,他人少眼睛好,對天安營的軍官、營旗那是認的極熟。

底下的一眾少年聽了,紛紛驚呼,恨不得也能在上面親看目睹。

一千余烏合之眾,攻打豐歲屯已經打了大半天,結果卻硬是攻不進去,早就沒了開始的那股子囂張氣勢,這個時候本就已經疲傷,甚至在秦人悍不畏死的反擊下,還死傷不少。

本來就攻不動了,突然一支生力秦軍精銳殺到,而且還一來就把他們的主將給殺了,把他們的大旗給砍了,這些人確實懵了。

有人一跑,結果其它人也跟著跑。

根本就沒有人生出要結陣,要反擊之心,他們也不懂,就跟羊一樣,四處亂竄,被後面的秦騎刀砍槍刺。

居然連反抗都不知道,就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他們此時什麽都不求,就求能夠比其它人跑的快一點。

王君廓率領的二十騎衛隊,表現最為搶眼,他們本身就是天安營中負責護衛、督戰、偵察等任務的,堪稱是特種兵,個個騎射了得,武藝出眾。

這會在賊群之中,更是如入無人之境,縱橫捭闔,睥睨天下。

天安營的士兵們身上都披甲,雖非重甲,可就算如此,也不是那些慌亂潰敗的叛軍能夠破的了防的。

幾個殺進殺出,一千二百余叛軍,就徹底的崩潰了。

豐歲屯外,到處都是驚惶奔逃的叛軍,一千多叛軍,被不到他們十分之一的秦軍追殺著。

已經沒有叛軍再圍屯攻打了,他們都轉身而逃,連身邊的傷兵都顧不上了。

屯子裏的亭長宇文士及抹了把汗水,差點以為今天老命就要休在這裏了。

“鄉親們,天安營的府兵來援,已經殺敗了賊人,咱們也痛打落水狗,殺他娘的!”

曾經作為隋帝楊廣的大女婿,大業五貴中宇文述的兒子,宇文士及那是相當得意逍遙的,就算後來他兄弟化及智及造反失敗,可李淵都還是保了他一命,甚至後來隨李淵去了關中後,還當了李唐宰相。

可是誰能想到,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宇文士及,一位文才了得的貴族,最後淪落到了安東帶方,成了一個小小的亭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