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鏊戰(第3/4頁)

這部分兵馬在僅僅休整一天後,就要面對龍精虎猛的天平都悍卒強攻過來,所承受的壓力之大,常人難以想象。

即便形勢危急,溫博親率扈隨,進入戰場挽回劣勢,但也不可遏制的看著天平都精銳從南面、西南殺入營地,將其部殺得節節敗退;而壽州騎兵從側翼廝殺了一夜,也沒有撕開何柳鋒及趙無忌、韓東虎等人率部攔截……

不想全軍崩潰,溫博於次日午時不得以在騎兵的掩護下,率殘部北撤暫作休整。

待到黃昏時分有新的援兵趕到,溫博再想對奪回北岸營地的棠邑兵部署新的攻勢之時,這時候傳來困守濡須山東南淺谷之中的兵馬為棠邑兵擊潰的消息。

這一刻,溫博只能選擇率部往西北,撤到巢州城東南的桃峪塢營寨休整。

濡須山東南淺谷那部兵馬,乃是從歷陽城中被調虎離山引誘出來的三千精銳,他們的存在,至少能將三千多棠邑兵以及從南岸增援過來的兩千多右龍武軍牽制住。

濡須山東南淺谷戰事的結束,不僅意味著歷陽城中僅剩的千余守軍,士氣將受到慘重的打擊,也意味著韓謙最快在一天時間之內,能將最多高達五千兵馬送入浮槎山西麓戰場。

不僅他這邊短時間內無法再繼續組織進攻,率部在浮槎山東麓鏊戰數日的趙明廷,甚至都沒能撕開趙啟、蘇烈率部所結成的防線,這時候就更只能偃旗息鼓,選擇暫時後撤休整……

……

……

韓道昌代表度支使司督運錢糧,趕到浮槎山西麓,已經是歷陽戰事結束後的第十天,這時候一座進經加固後的嶄新營寨在石泉溪北岸屹立而起,激烈戰事的痕跡已經不那麽明顯了。

為限制敵騎趟水渡過石泉溪,兩千多從京畿諸縣征調到北岸來的民夫,正沿著石泉溪的南岸修築一道矮柵墻。

這道矮柵墻往西延伸到柘臯河的主河道東岸,往東延伸到浮槎山崎嶇的山嶺之中。

這道矮柵墻除了能限制敵騎快速滲透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在汛季時,能將浮槎山以及北部低山丘嶺間的洶湧來水,都約束在石泉溪河道之中,不至於使得柘臯河以南、巢湖以東、青蒼山以北的這一湖灣地區洪水泛濫,從而變得利於耕種。

除了夾於柘臯河與青蒼山的湖灣地區能進行大規模的屯墾外,濡須山與青蒼山之間的臨湖低窪地帶,只要能夠花費大力氣修築圩堤,能屯墾的新田也將高達十數萬畝之多。

這兩個區域的屯墾,修築圩堤的壓力在瀕臨巢湖的一側,但前後加起來僅需要修築十裏長的大堤,要比沿江修築兩百余裏的遙堤,難度要小多了。

是的,早前的江堤修築計劃是一百余裏,但那是從武壽河口算起的。

現在將武壽河到裕溪河的灘地都要計算在內,沿江遙堤的修築規模就直接加大了一倍還多。

而這個春季,就要對棠邑兵的將卒眷屬進行授田。

在浮槎山西麓駐營形成穩固的防線後,在巢湖東岸屯墾,並將歷陽城周邊的田地拿出來進行分配,才是更現實的方案,而到秋季棠邑便能直接有新的收成,能極大減輕賑濟上的壓力。

韓道昌已經看到韓謙所擬的棠邑兵募卒及撫恤草案。

所有應募入伍的棠邑兵將卒,其眷屬視田地好差,皆授十到十五畝的口糧田,有斬級之功、重殘及戰歿的將卒,再加授十到十五畝的口糧田。

韓謙並不希望棠邑兵的功勛將卒轉變成新的地主,直接的田地賞授以三十畝良田為上限。

應募將卒的兵役以三年為限,除開口糧田外,兵餉每月合糧谷一石,所有的兵甲、馬匹乃鞋服等生活必需品,皆由營中給授。

三年役滿後,退入預備營,五年期間內,每年需要接受三個月的備戰,備戰期兵餉照正卒授給,其他時間減半授給。

五年預備期過後,除了戰時需要接受征召外,平時自謀職業,但軍營會再減半發給貼補,直至終身……

這是韓謙早就在敘州推行的募兵制,韓謙雖然年前從敘州抽調兩千精銳,但有一批退入預備役的老卒,目前敘州的州兵規模已經恢復到三千人規模。

新一批的武官、胥吏以及一千名戰卒精銳,正從敘州趕赴增援棠邑的途中。

當然,在看過韓謙這份方案後,韓道昌到現在心情還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這份方案太耗錢糧了。

大楚目前正結合部兵制推行軍府制,目前差不多已經在禁軍、侍衛親軍體系全面實施。

軍府之兵戶,除了最初得授一部分田地耕種外,往後世代都需為兵戶,兄終弟及、父死子繼,不能中斷,除了獲得軍功脫籍外,要不然都沒有資格選任官吏。

而除了戰功賞賜外,兵戶編入營伍防禦征戰,平時不僅沒有額外的兵餉,還要自備兵甲刀弓,甚至每十到十五戶都還承擔一匹戰馬或其他軍畜的養護,負擔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