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新的秘旨(第2/3頁)

那裏也是楚軍能威脅、進攻潭州的一條主要通道。

而恰是如此,潭州對羅霄山脈西北麓的通道必然戒備極嚴,鄭暉他們走那條道過來,也是既辛苦又兇險。

算著時間,鄭暉他們九月上旬從金陵出發,水陸相接這一趟走下來,一個月內趕到黔陽城,路途中都沒能怎麽歇腳,也難怪鄭興玄這樣的武將,也是滿臉的憔悴。

當然,韓謙這時候更關注潭州南面邵州、衡州這一個月內的形勢變化。

邵州、衡州雖然並沒有直接納入潭州節度使府的治轄,但邵州、衡州才真正是潭州的後花園。

一方面,邵州、衡州與潭州共處湘江流域,中間又沒有像武陵山脈這樣的雄山大嶽相隔,一些分散的低矮丘陵帶,還不能阻礙三州在地勢上渾成一體。

更重要的一點,邵州、衡州兩地所任的刺史,皆是馬氏的舊將。

在早年馬氏爆發內亂,馬寅不得不投附天佑帝楊密,請大楚出兵平定叛亂之前,不僅洞庭湖沿岸的嶽州、潭州、郎州,南部的沅水及湘水沿岸的邵衡辰敘靖桂諸州,也都是馬氏的轄地,勢力一度延伸到黔陽故郡、桂林故郡的境內。

早年的敘州刺史,也是由此時出任朗州刺史的馬元衡擔任。

只是馬元衡當年在敘州橫征暴斂,極不得民心,最終在馬氏內亂期間,被四姓聯手驅逐出敘州,不得不到潭州投附馬寅;金陵也得以往辰、邵兩州派任刺史。

雖然作為請天佑帝楊密出兵的條件,邵、衡兩州在馬氏內部叛亂平息後,從潭州分離出去,名義上歸金陵統轄,但這幾年這兩州的刺史及長史、司馬等主要官職,都受到馬氏舊將或地方土籍大姓掌控。

因此,天佑帝也並沒有指望短時間內在邵州、衡州兩地紮進什麽釘子。

韓謙之前主要通過派斥候滲透到邵州、衡州兩地,刺探當地的反應,去推測潭州內部的警惕程度。

當然,鄭暉、袁國維他們親自穿過邵州、衡州過來,感受自然會更深。

“職方司在潭州潛伏的密探,八月底就確認潭州已經秘密遣使往蜀國、梁國尋求援助,而邵州刺史趙勝、衡州刺史羅嘉也於八月底之前,遣嫡子入潭州遊學!緊接著辰州刺史王梁染疫身故的消息隨後也傳到金陵,也是如此,陛下才令我等趕來敘州,與防禦使、與韓司馬匯合。”鄭暉直接說出是韓謙所偵察不到的情報。

韓謙還以為是金陵在已經知道他們已攻陷鷹魚寨消息之後,鄭暉才從金陵出發到敘州來,沒想到路途阻隔,消息傳遞不便,卻是潭州八月底的動作以及辰州刺史王梁猝然身故的消息,最終令天佑帝決斷派鄭暉到敘州來。

左司百余精銳斥候要麽編入行營擔任武官,要麽編入工輜營或諸曹擔任基層胥吏。人力時有窮,韓謙僅掌握這點人手,此時也沒有辦法對潭州進行更深層次的情報刺探;甚至往金陵、鄂州傳遞信息,也是隔兩個月才派出一撥信使。

聽鄭暉這麽說,韓謙猜測潭州應該是趙直賢、譚育良回去後就迅速做出決斷,心裏也是微微一驚,跟父親韓道勛及張平感慨說道:

“潭州要比想象中來得果斷啊!”

韓謙還以為放趙直賢、譚育良二人回潭州,多多少少應該能有些迷惑作用,但目前看來,潭州在趙直賢、譚育朗放歸後,已經在做最壞的準備。

邵州趙勝、衡州羅嘉都遣子入潭州為質,這差不多也意味著不可能僅憑著天佑帝一道諭旨就和平削藩了。

雖然韓謙對此也沒有多大的期待,但想到戰事將起,湘湖大地又將一片血海,莫名的有些不忍起來。

當然,鄭暉說這麽關鍵的情報,乃是職方司的密探刺探得,這也透漏一個極關鍵的信息,那就是密謀削藩一事,天佑帝已經叫牛耕儒及趙明廷等安寧宮一系的人知悉其秘了。

不過,韓謙相信天佑帝此時的掌控力,安寧宮及太子一系應該還不敢動什麽手腳。

“敘州要比我們在金陵裏時所知的情況好得多,陛下的秘旨在防禦使大人那裏,還請韓司馬、張大人先看過後,我們再議其他事。”鄭暉說道。

韓道勛這時候從袖口裏拿出貼身收藏的諭旨,遞給韓謙、張平一閱。

鄭暉九月上旬從金陵出來,還不知道韓道勛、韓謙父子已經徹底控制住敘州的局勢,直到前日進入黔陽城,才知道敘州的形勢要比他是最初所預料的要好得多,但他看著韓道勛將秘旨遞出去時,心臟卻還是提到嗓子眼。

這一刻,鄭暉瞥了一眼站在韓謙身後的馮繚,韓道勛、韓謙毫無顧忌的在敘州讓逆臣之子參知密事,他實在是有些擔心韓家父子有可能抗旨不遵。

而韓家父子真要是抗旨不遵,他以及朝廷恐怕是都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