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放出魚餌

吃飯過,龍淵先是找到一名禦用的畫師,而後帶上張賁,一同去了郭府。現在田兮正在郭府養傷,龍淵需要田兮描繪出陌鄢和張奪的相貌。

劉秀有見過陌鄢,但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過了這麽多年,陌鄢不可能還和當時一樣,現在他喬裝成什麽樣子,無論是劉秀,還是龍淵,都已無從判斷。

對於田兮這個人,張賁很是好奇,在龍淵和田兮交談的時候,張賁在旁默默地打量著田兮。

田兮的具體年齡,他判斷不出來,看起來像五十多歲,仔細瞅瞅,又像有六、七十歲的樣子。

趁著龍淵和田兮的交談告一段落的空隙,張賁突然開口問道:“田先生,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

田兮的目光落在張賁身上,沒有接話。

對於田兮的傲慢,張賁也不介意,他說道:“田先生是四阿的首領之一,更是陌鄢的心腹,陌鄢和張奪現在洛陽何處,田先生又怎會不知道呢?”

田兮低垂下眼簾,說道:“我和陌公子的關系,並沒有張縣尉想得那麽親近。陌公子和張奪住在哪裏,我確實不知。”

他這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龍淵相信,但張賁還是覺得難以理解。

公孫述死了,成家朝廷垮了,陌鄢背後最大的靠山沒了,眼下正是他用人之際,他和田兮的關系又怎麽可能不親近呢?

張賁還要發問,龍淵向他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追問,他說道:“田先生,我帶來一位畫師,要給陌鄢、張奪畫像,還需田先生仔細描述一下。”

田兮應道:“好,我盡力配合。”

接下來,畫師開始作畫。田兮描述得很詳細,畫師的畫技也高超,忙活了一下午,畫師畫好了兩張畫像。田兮看後,一臉的驚訝之色。

他沒想到,僅僅通過自己的描述,畫師竟然能畫得如此逼真,栩栩如生。

這真是術業有專攻,行行出人才啊!

只看田兮那副驚訝的樣子,龍淵已可確定,畫師畫得很像。他收起兩副畫卷,對田兮一笑,說道:“田先生好好養傷,我等就不打擾了!”

田兮站起身,問道:“龍淵將軍,你們……可是查到了陌公子的住處?”

以前,他對陌鄢是以公子相稱,而現在,他則是以陌公子相稱,一字之差,關系的遠近相差十萬八千裏。

龍淵一笑,說道:“這些事情,田先生就不必憂心了,現在,田先生只需靜心養傷就好。”說完話,龍淵向田兮拱了拱手,而後帶著張賁和畫師離去。

別過郭伋,龍淵又打發走畫師,他拿著兩副畫卷,坐上馬車,和張賁一同回酒舍。

他們中午吃飯的這家酒舍,已被龍淵暫時征用,作為一個臨時的指揮所。酒舍是雲兮閣的私產,之間也不會存在什麽糾紛問題。

在回酒舍的路上,張賁一邊仔細看著畫像,一邊嘀咕道:“將軍,要下官分析,這個田兮,恐怕還是有所隱瞞,以他和陌鄢的關系,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陌鄢的住處?”

龍淵慢條斯理地說道:“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在四阿裏,最沒有盡心盡力為陌鄢辦事的,就屬他田兮了,陌鄢和他關系生疏,甚至對他產生不滿、疏離,也都可以理解。”

張賁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人心隔肚皮啊,這個田兮,不能不防,現在還讓他留在郭府養傷,下官擔心,這是養虎為患,等他傷好了,郭府上下,都要遭殃!”

龍淵認真想了想,點點頭,覺得張賁的懷疑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他說道:“等回宮,我找郭小姐再說說此事。”

稍頓,他又補充一句:“郭小姐對田兮似乎很信任。”

“她一個不諳世事的姑娘家,又哪能分得清世間險惡。”張賁停頓了一會,看眼龍淵,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些天,郭小姐一直都留在皇宮?”

龍淵點點頭,說道:“是啊!”

“這……沒名沒分的,她一個姑娘家,這麽多天一直住在宮中,怕是,不太合適吧?”其實他真正想問的是,陛下有沒有納郭悠然為妃的意思。

龍淵怪異地看眼張賁,過了片刻,他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問道:“張縣尉該不會是看上郭小姐了吧?”

張賁黝黑的臉膛,一下子變成醬紫色,連連擺手,說道:“將軍可別開下官玩笑了,下官有幾斤幾兩重,下官心裏還是清楚的。”

他只是個小縣尉,人家郭悠然可是州牧的千金,從門當戶對這一點上看,兩人就不般配,再者說,憑郭悠然那副仙女般的長相,能下嫁給平常人,凡夫俗子嗎?

龍淵聳聳肩,說道:“陛下有沒有納郭小姐入宮的心思,我是不知道,現在也不是分心琢磨這些事情的時候,張縣尉,從現在開始,把你的心思都給我用在辦案上,這個案子若是辦好了,會成為你仕途上最大的功績,將來,你的仕途之路會遠很多,辦不好,我固然要向陛下負荊請罪,你的仕途,可能也就走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