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屠殺開始

看著跪在皇宮大門前的延岑,吳漢嘴角抽了抽,他深吸口氣,雙腳一磕馬鐙子,向前走去。

劉尚、高午、唐邯諸將紛紛跟上來,低聲說道:“大司馬小心有詐!”

吳漢哼笑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區區延岑小兒,又能奈我何?”說著話,他騎著戰馬,繼續向前行去。

距離延岑還有五、六步遠的時候,吳漢勒停戰馬,上下打量延岑一番,問道:“延岑,你可還認識我?”

延岑緩緩擡頭,只見自己的面前停立著一匹戰馬,坐在戰馬上的人,上身赤膊,不過皮膚已經看不出來本來的顏色,全都是血塊。

因為濺在身上的鮮血太多,又過去好長的時間,血液早已幹枯凝結,隨著吳漢一動,在他身上凝結的血塊都直往下掉血渣子。

舉目往上看,吳漢的臉好像剛剛洗過,還算幹凈,濃眉毛,大眼睛,鼻梁高挺,唇如丹朱,英俊的相貌,即便是男子見了,都要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吳漢!是吳子顏!延岑身子一震,急忙向前叩首,帶著哭腔說道:“罪人延岑,叩見大司馬!”

看著跪伏在地,身子哆嗦個不停的延岑,吳漢都差點氣樂了,他揚揚頭,問道:“延岑,你拿的是何物?”

延岑急忙止住哭聲,擡起頭來,說道:“此為罪人贖罪之物!”說著話,他把蓋在托盤上的黃綢子掀開,在場的漢軍將士們定睛一看,臉色同是一變。

只見托盤上面盛放著一顆人頭。延岑顫聲說道:“公孫述的首級在此,罪人將其獻於大司馬!”

吳漢等人都沒見過公孫述,但花非煙有為他們提供一張公孫述的畫像。一名漢軍將官連忙把畫像抽出來,催馬來到吳漢近前,畢恭畢敬地把畫像遞過去。

接過畫像,吳漢一抖手,將畫像展開,對照著托盤上的斷頭,比較了一番。雲兮閣探子的畫工十分精細,畫像畫得栩栩如生,與斷頭一模一樣。

看罷,吳漢啪的一聲合攏畫像,將其丟給一旁的將官,而後,他目光挑起,落在延岑的臉上,幽幽說道:“漢此生見過的小人,猶如過江之鯽,而其中能稱最者,非你延岑莫屬啊!”

吳漢見過的厚顏無恥之輩的確有很多,但像延岑這麽不要臉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說話之間,吳漢飄身下馬,走到延岑近前,慢悠悠地說道:“先投靠鄧奉,鄧奉死後,你投靠秦豐,秦豐死後,你又投靠公孫述,貪生怕死,無情無義,在你心中,可還有忠義二字?”

延岑這輩子,最大的本事就是跑路。要論逃跑的本事,他延岑稱第二,普天之下,沒人敢稱第一。

公孫述對延岑著實是不薄,延岑逃到益州後,公孫述立刻給他封了王,對他也十分信任和器重,將重兵交到延岑的手裏,讓他掌管兵權。

可延岑又是怎麽對待公孫述的?竟然斬下公孫述的腦袋,帶著公孫述的人頭,出皇宮向漢軍投降。(公孫述屬重傷而死,不是延岑所殺。)

說他無情無義,都算是客氣的了。厚顏無恥,薄情寡義,反復無常,兩面三刀,為了一己之私,當真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身子哆嗦個不停,如同一條狗般的延岑,吳漢心中沒有任何的憐憫,有的只是厭惡和憎恨。

公孫述也是一方之梟雄,最後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令人唏噓。公孫述稱帝的時間,與劉秀稱帝的時間差不多。

劉秀是建武元年(公元二十五年)六月稱帝,公孫述是建武元年四月稱帝,公孫述比劉秀還早兩個月。

從公元二十五年,到公元三十六,十余年間,公孫述稱霸益州,成為蜀地的皇帝。

但以一州之力,想對抗洛陽,那不太現實,只有蜀隴聯手,方能與洛陽一較高下。

可惜的是,公孫述和隗囂之間,互相都不太信任對方,也無法真正的走到一處,展開親密無間的合作。

在漢軍平隴的時候,公孫述雖有出兵增援,但公平的講,公孫述遠遠沒有傾盡全力,甚至他對隗囂的增援,更像是走走過場,畢竟隗囂拜他為天子,隗囂有難,他若是一點忙不幫,也實在說不過去。

結果,隗囂覆滅,漢軍一舉攻占涼州,蜀隴聯盟,隨之土崩瓦解。失去隗囂這個最為重要的盟友,接下來的天下大事,基本上是大局已定。益州徹底淪為一個孤立勢力,要以一州之力,對抗劉秀的十二州,雙方的實力相差太懸殊,覆滅只剩下時間的問題。

在漢蜀之戰中,公孫述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起碼他有最大限度的發揮出刺客行刺這個制敵手段,先成功刺殺來歙,後成功刺殺岑彭,這在很大程度上,有打亂漢軍對蜀地的征討。

但要命的是,漢室朝廷裏,能征慣戰的將帥,可遠不止來歙和岑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