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又損名將(第2/3頁)

但凡是心向漢室的人,對於馮異的過世,就沒有不黯然傷神的。

人們看著伏案大哭的劉秀,勸慰的話到了嘴邊,卻無一人能說出口,龍淵、龍準、龍孛、虛英、虛庭、虛飛幾人,也都哭出聲來。

不知過了多久,劉秀止住哭聲,慢慢挺起身形,嗓音沙啞地說道:“取帛詔來!”

張昆連忙答應一聲,取來一卷帛詔,小心翼翼地平鋪在桌案上。

劉秀提起筆,哽咽著在詔書上寫下:

‘將軍乃我起兵時之主簿,不離不棄,為我披荊棘,定關中,守三輔,征隴西。將軍之於國家,義則君臣,恩猶父子。’

寫到這裏,劉秀又忍不住痛哭起來。

披荊斬棘這個成語,正是來自於此,是劉秀對馮異的評價。

劉秀一邊哭著,一邊繼續寫道:‘今,將軍病故,我心欲絕……’話沒寫完,劉秀實在是寫不下去了,將筆摔在帛詔上,哽咽著說道:“聽旨!”

張昆急忙一躬到地,說道:“奴婢在!”

劉秀眼中蒙著水霧,一字一頓地說道:“賜征西大將軍,謚號節侯。賜征西大將軍長子彰,陽夏侯。賜征西大將軍二子欣,析鄉侯。”

張昆顫聲應道:“奴婢……奴婢這就去大將軍府宣旨!”

劉秀點了點頭,又向外揮了揮手,說道:“都出去吧!”

張昆、洛幽、龍淵等人齊齊躬身施禮,而後,人們邊擦著眼淚,邊走出大殿。等大殿的殿門關閉,劉秀拿起帛詔,看著自己未寫完的詔書,又再次哭出聲來。

很難相信,馮異竟然就這麽走了,那個不爭名不爭利,一心一意為自己為漢室征戰沙場的大樹將軍,就這麽走了。

劉秀的眼前浮現出馮異的音容相貌,把抓揉腸,痛不欲生。

現在劉秀都忍不住懷疑,這一場西征,他打的到底對不對。若是對,為何要奪走他的兩員心腹大將,兩名過命的兄弟。

當天,一直到晚上,劉秀都沒有出清涼殿,張昆和洛幽送去的飯菜,劉秀也是一口也沒動。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張昆急匆匆去到西宮,向陰麗華稟報消息。

陰麗華也對馮異的病故震驚不已,當時的大將軍,就相當於現在的元帥,一名元帥的病故,這本身就不是件小事。

何況馮異這個大將軍,還不是一般的大將軍,他是西征軍的主帥,更是西征軍的靈魂人物,馮異在與不在,直接影響到西征軍的十萬將士。

陰麗華去到清涼殿,求見劉秀,而劉秀沒有開門見陰麗華,估計這也是劉秀這輩子第一次將陰麗華拒之於門外。

當晚,劉秀沒出清涼殿,翌日,劉秀也沒有上早朝。上午,鄧禹入宮,求見劉秀。

或許經過一天一宿的時間,劉秀的心情也平復了一些,他在清涼殿接見了鄧禹。

僅僅一天的時間,劉秀看起來便憔悴了許多,對於劉秀的心情,鄧禹完全能理解。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陛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誰都躲不過這一著!公孫征戰一生,為陛下之江山、為漢室之基業、為天下之黎民,立下汗馬功勞,最終沒有死於病榻,而是死於兩軍陣前,於將軍,死得其所!”

身為一名將領,沒人願意自己死在病榻上,能死在兩軍陣前,能死在對敵的征戰中,那才是一名將軍最大的榮耀。

劉秀紅著眼睛,看著鄧禹,撫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得知公孫病故,我的心,都快碎了……”

鄧禹感同身受地摸了摸眼角的淚珠,說道:“陛下節哀順變!”

稍頓,他話鋒一轉,說道:“現大將軍病逝,西征軍十萬將士,群龍無首,陛下當盡早選定一名主將才是!”

劉秀現在已是心亂如麻,向鄧禹擺了擺手,說道:“我,不想說這些!”

西征軍雖是鄧禹所創,但馮異治軍的時間最長,馮異的名字幾乎和西征軍畫上了等號。

如果給西征軍另選一名主將,似乎就把馮異留在西征軍的最後一點痕跡也給抹掉了,這讓劉秀有些難以接受。

相對來說,鄧禹對馮異,遠沒有劉秀對馮異的感情那麽深厚,所以此時此刻,鄧禹可比劉秀冷靜得多,也理智得多。

他正色說道:“陛下,征西軍攻打落門聚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現在若不委派一名新主將,統領西征軍,將會錯失攻克落門聚的良機!還望陛下以大局為重!”

說著話,鄧禹一躬到地。

劉秀感覺頭疼得厲害,沉默好半晌,他問道:“仲華,你認為何人可接任西征軍主將之職?”

鄧禹說道:“陛下,微臣以為,來歙來大夫可接任西征軍主將之職!”

“來歙……”劉秀略微想了想,點頭應道:“仲華,就依你之見,讓來歙接任西征軍之主將!”

來歙作為一代名將,未能進入雲台二十八將之列,多少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