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八章 貌合神離(第2/3頁)

略陽守軍逃走時,給漢軍留下了大量的軍備,其中便包括數十萬的箭矢。現在,漢軍把這些白白撿來的箭矢,都用到了隴軍身上。

隴軍的前軍,頂著漢軍的箭陣,好不容易推進到五十步內,這時候,略陽城頭上射下來更加密集的弩箭。

箭矢是在空中畫著弧線砸下來的,而弩箭則是徑直射下來的,首先遭殃的就是前排兵卒。

一輪弩箭箭陣過後,推進中的方陣,前面倒下一排人,每個人的身上都插了十數支甚至數十支的弩箭。

第二排的兵卒迅速向前部位,可是接踵而至的第二輪弩箭又射在他們的身上。

在漢軍一輪接著一輪的箭射之下,隴軍的傷亡呈直線上升。這支由數千人組成的前軍,都沒推進到略陽城墻的近前,便聽到後方傳來鳴金聲。

前軍將士不知道怎麽回事,只能後隊變前隊,全部向後撤退。在他們退下戰場後,再看戰場上,躺著上千具之多的屍體,每具屍體的身上,都跟刺猬似的。

率領前軍的將官來到隗囂近前,插手施禮,問道:“大王為何鳴金撤退?”他們眼瞅著就要攻到略陽的城前了,這個時候撤退,等於是白白付出上千兄弟的傷亡。

隗囂看了一眼麾下的將領,陰沉著老臉說道:“敵軍箭陣甚烈,我軍將士,難以抵禦,與其冒險進攻,不如在此牽制,等李育、田弇那邊,先攻破敵軍之城防。”

前軍將領也不是傻子,一聽這話,立刻明白隗囂的用意,大王是不願己方打頭陣,去與敵軍硬碰硬,而是想讓李育、田弇那邊的蜀軍先和敵軍打消耗。

作為將軍,他不願意躲在人後,這太丟人現眼,也太沒骨氣。但站在隗囂的立場上,他完全能理解隗囂的做法。

劉秀、公孫述、隗囂這三方,屬隗囂的地盤最小,實力最弱,如果己方自己還不想方設法的保存實力,未來的下場,要麽是被劉秀吞並,要麽是被公孫述吞並。

在私心的作祟下,隗囂對略陽只做了試探性的進攻,在折損上千將士之後,立刻撤回了進攻的兵馬。

同一時間,李育率領的三萬蜀軍,在進攻略陽的北城。漢軍在北城這邊有五千多人,為首的主將正是銚期。

另一邊,田弇率領的兩萬蜀軍,在進攻略陽的南城。漢軍在南城那邊的守軍也是五千多人,為首的主將是祭遵。

略陽南、北城的戰鬥,幾乎就是西城那邊的翻版。剛開始,李育和田弇都有派出兵馬,進行強攻。

但見到守軍的箭陣甚為兇狠,又聽說西城那邊隴軍已退,他二人也不再一味的進攻,而是下令進攻的兵馬回撤,變成幹打雷不下雨。

聯軍的表現,可以說和劉秀預料中的一模一樣。

隗囂的隴軍等著蜀軍先打,李育、田弇的蜀軍,則等著隴軍先打,雙方都在等對方先上,而自己不願去打頭陣,兩邊是對著磨洋工。

在這種心態之下,聯軍還想撕開漢軍的防線,還想攻下略陽,那自然是癡心妄想。一天的時間,就在聯軍雷聲大、雨點小的攻勢下,被消耗殆盡。

等到天色暗下來,李育和田弇率領各自的兵馬,回撤到隗囂那邊。

此時的隗囂,臉色異常之難看,自己為保留實力,不願與漢軍硬碰硬也就罷了。

可千裏迢迢,前來增援的蜀軍,竟然也存有私心,也想著保存實力,不願去打頭陣,簡直是厚顏無恥至極。

聯軍與略陽的西城外,安營紮寨。中軍帳內,隗囂居中而坐,面沉似水,眾將分立兩旁,一個個低垂著頭,一聲不吭。

隗囂環視眾人,猛的一拍桌案,怒聲說道:“今日之戰,簡直令人窩火!你們自己說,今日之戰到底是怎麽打的?”

隴軍的將領們面面相覷,心裏嘀咕,大王啊,是你不讓我們全力攻城的,現在怎麽又埋怨起我們的不是?

當然了,這樣的話是不能說出口的。趙恢低聲說道:“大王,敵軍兇狠又頑強,我軍強攻一整天,傷亡甚大!”

李育和田弇看眼趙恢,都差點笑出聲來。自己又不是瞎子,隴軍從戰場上運送下來的屍體,總共也就千把人,這就是傷亡甚大?

隗囂狠狠瞪了趙恢一眼,怒聲喝道:“沒用就是沒用,不必在本王面前找借口!”

說著話,他轉頭,目光落在李育和田弇身上,語氣稍微柔和了一些,問道:“李將軍、田將軍,今日你們那邊的情況如何啊?”

李育和田弇相互看看,心裏暗道一聲來了,隗囂當眾斥責趙恢,其實就是在做給他倆看的。兩人心裏明鏡似的,臉上絲毫沒有表露,繼續裝糊塗,正色說道:“回稟朔寧王,我軍在攻城時,亦遭受到漢軍的頑強抵抗,幾次強攻,皆被漢軍打退,損兵折將,不計其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