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結盟事宜

看到周遊被殺,京兆尹率先反應過來,手指著那名年輕兵卒,大聲喊喝道:“拿下他!快快拿下他!”

嘩啦一聲,外面的兵卒紛紛湧入進來。那名年輕兵卒把佩劍從周遊身上拔出來,仰天長嘆道:“大仇得報!哈哈,今日,我死亦瞑目!”

說著話,他手腕一番,將佩劍橫在自己的脖頸前,沒有絲毫的猶豫,狠狠抹了下去。

當啷!噗通!

佩劍落地,緊接著,年輕兵卒的屍體也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沖進來的兵卒們到了近前,看到的只是兩具屍體。人們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方轉頭看向京兆尹。

京兆尹如同被抽幹了力氣似的,站起的身形跌坐回榻上,久久回不過來神。

這便是在當時轟動一時的刺殺周遊事件。

整件事都匪夷所思,周遊封隗囂之命,出使洛陽,結果只走到長安,便被刺死在這裏。詭異的是,他不是死在長安的外面,而是死在長安城內,還死在京兆尹府。

要知道京兆尹可是把周遊敬為上賓的,以京兆尹為首的長安官員,還特意設宴,款待周遊。刺殺事件肯定和京兆尹無關,但周遊又確確實實死在了京兆尹府。

刺殺周遊的兵卒,名叫王保,的確是京兆尹府的兵卒,而且他在京兆尹府做事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有兩年之久,以前根本沒人知道他和周遊有血海深仇。

周遊被仇人刺殺在京兆尹府,可把京兆尹和長安官員嚇得不輕。京兆尹傳書洛陽,將此事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呈報給劉秀。

消息傳到洛陽,洛陽朝廷也是大為震驚。不管周遊是被什麽人殺的,是不是死在仇家之手,總之,他是在長安的京兆尹府被殺,己方要對周遊的死負有直接責任。

劉秀和朝中大臣商議此事該如此處理,伏湛和宋弘都主張朝廷應該做出相應之賠償。

吳漢一聽就不樂意了,他沉聲說道:“周遊是死在仇家之手,而且殺他的仇家已經自盡,我朝又為何要做賠償?”

伏湛意味深長地說道:“可周遊終究還是死在長安,死在京兆尹府內!”

吳漢滿不在乎地說道:“那是他自己合該倒黴!”

伏湛見自己和吳漢說不通,他轉而對劉秀說道:“陛下,現在征西軍正在代郡與盧芳作戰,三輔空虛啊!”

這個時候,己方所做的應該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對,不該激化雙方之間的矛盾。

吳漢不以為然地說道:“即便三輔空虛,倘若他隗囂膽敢進犯三輔,我吳漢願親自帶兵,征討隗囂!”

宋弘說道:“大司馬,‘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很多事情,如果可以不用打仗解決,我們就應該盡量避免兩軍交戰的情況發生。”

稍頓,他看向劉秀,正色說道:“陛下,隗囂肯派出使者到洛陽,這說明他對陛下還是有依附之意的,目前隗囂也稱不上是朝廷的敵人,朝廷最大的勁敵,一是公孫述,二是盧芳,隗囂起碼要排在他二人之後。現在與隗囂交惡,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啊!”

吳漢還要說話,鄧禹出列,說道:“陛下可還記得周方出使洛陽?當時,便有人一心要置周方於死地,破壞洛陽和涼州的關系,現在周遊遇刺,如果因此而使洛陽與涼州交惡,恐怕是讓別有用心之徒,得償所願了。”

聽聞他的話,吳漢老臉一紅,鄧禹這就是在說自己嗎?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不滿地大聲嚷嚷道:“右將軍可是在說……”

不等他把話說完,鄧禹說道:“大司馬不要誤會,當時要置周方於死地的人,可不是一撥人,我以為,周遊之死,只是周方事件的延續罷了。”

劉秀的手指頭輕輕敲打著桌案,沉吟片刻,問道:“那麽,以右將軍之見呢?”

鄧禹正色說道:“陛下,臣以為司徒、司空所言有理,以現在之局勢,我朝的確不宜與隗囂交惡,對於周遊遇刺之事,陛下應好言安撫隗囂,並給予隗囂一定之補償。”

劉秀又想了一會,緩緩點下頭,說道:“好吧!”他轉頭看向銚期,說道:“衛尉。”

“微臣在!”銚期出列,拱手施禮。

“次況可安排些人手,送一批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到天水隴城,另外,再送去我的書信。”

“是!陛下!”

因為西征軍正在代郡作戰,三輔空虛,偏偏在這個時候,周遊死在了長安,劉秀不想在這個時候與隗囂決裂,便采納了鄧禹、伏湛、宋弘等人的意見,決定給隗囂送去一批寶物作為賠償,將此事化解。

銚期是衛尉,主管虎賁,他派出的屬下,自然也都是虎賁軍。

這批虎賁軍總共有百十號人,押送劉秀送給隗囂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由洛陽出發,一路西去,直奔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