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排憂解難(第2/2頁)

劉秀說道:“張步其人,膽小自私,讓張步搬出全部的家底,幫著董憲與我方決一死戰,他絕不會這麽幹!”

劉秀看人,一直都比較準,當然他也有走眼的時候,比如彭寵、鄧奉以及現在的龐萌。

但大多時候,劉秀看人是很少會看錯。張步這個人,以前和彭寵交好,雙方還立下過盟約,可當劉秀派耿弇攻打彭寵的時候,張步有出兵援助嗎?

連匈奴人都出兵援助彭寵了,可張步一兵一卒都沒派。張步向劉永俯首稱臣,信誓旦旦的效忠劉永,可劉永被漢軍圍困在睢陽的時候,張步有派兵增援嗎?他一兵一卒也沒派。

張步和董憲為同盟,互為唇齒,可當董憲和東征軍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張步有出兵增援嗎?他依舊是沒派出一兵一卒。

通過這些事例,完全可以判斷出來張步是個什麽人,劉秀對他的評價是膽小又自私,倒是一點沒錯。

劉秀和鄧禹正說著話,張昆急匆匆地走過來,到了劉秀近前,小聲說道:“陛下,皇後臨盆!”

聽聞這話,鄧禹一驚,下意識地向劉秀看去。劉秀身子向前傾了傾,不過終究還是沒把腳步邁出去,他點了下頭,表情淡漠地說道:“我知道了。”

鄧禹詫異地看著劉秀,轉念一想,他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前段時間,隗囂送到洛陽的質子隗恂,被施了宮刑,其中的緣由,鄧禹也是略有耳聞。

打那之後,劉秀和郭聖通的關系便降到冰點,現在來看,傳聞倒是也有幾分真實。

按理說,天子和皇後之間的事,外臣是沒資格幹涉的,但鄧禹於劉秀而言,不僅僅是君臣關系,他們還是老同學,老朋友。

鄧禹清了清喉嚨,小聲說道:“陛下,夫妻之間,又哪有隔夜的仇啊!即便皇後有做錯過事,但陛下也應該多擔待才是。”

劉秀心情煩亂,揮揮手,說道:“有些錯誤可以原諒,但有些錯誤,不可原諒。”

鄧禹反問道:“陛下登基以來,就從沒有犯過錯嗎?”

劉秀揚起眉毛,不悅地瞪著鄧禹。鄧禹搖頭笑道:“陛下犯了錯,還常常以自己剛登基不久做托詞呢!”

你是第一次做皇帝,人家郭聖通也是第一次做皇後,你犯了錯,你可以用自己剛剛涉及皇帝這個職業,對周遭的一切都不太熟悉做借口,那你為何就不能容忍旁人也犯錯呢?

鄧禹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正所謂勸和不勸分,鄧禹對郭聖通、陰麗華乃至許汐泠、溪澈影這些後宮嬪妃沒什麽偏見,他希望劉秀能處理好他和郭聖通之間的關系。

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皇後,這兩人要是不和睦,後宮不會安穩,後宮不安穩,就會直接影響到皇帝,隨之也會影響到國家政務。

劉秀白了鄧禹一眼,說道:“有些事情,仲華並不清楚啊!”

“陛下可以講給臣聽。”

劉秀被他的話逗樂了。他沉默片刻,拍拍鄧禹的肩膀,說道:“走吧,陪我去長秋宮看看。”

鄧禹小聲嘟囔道:“這……恐怕不妥吧!”

他和劉秀的關系再好,也究竟是外臣,如果在平時,他跟著劉秀去長秋宮倒也沒什麽,可現在皇後正臨盆,他去算怎麽回事。

劉秀含笑說道:“你不是想聽聽事情的原委嗎?”說完,他邁步向外走去,回頭一瞧,見鄧禹還站在原地,他不耐煩地招了招手,示意鄧禹快跟上來。

鄧禹無奈,只好跟著劉秀一並去往長秋宮。路上,劉秀將隗恂的事大致向鄧禹講述了一遍。聽完劉秀的講述,鄧禹這才算對整個事有了大概的了解。

他想了想,說道:“皇後固然有錯,陛下又何嘗沒錯?”

劉秀眨眨眼睛,擡手回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還有錯?”

鄧禹正色說道:“陛下寵愛陰貴人,而冷落皇後,難道這沒錯嗎?”

劉秀愣了愣,搖頭而笑,說道:“仲華和非煙的說詞,簡直一模一樣啊!”

鄧禹說道:“臣不知花美人是怎麽想的,但臣之言,就是臣的真實想法。”

花非煙和鄧禹都這麽說,這讓劉秀也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鄧禹看眼劉秀,又意味深長地提醒道:“陛下,皇後比陰貴人還小一歲,陛下應該多體諒、多擔待皇後才是,而不該和皇後置氣!”

聽完鄧禹的這番話,劉秀感覺自己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他含笑點點頭,說道:“仲華,多謝了。”

見劉秀眼中流露出一絲舒緩,鄧禹說道:“為陛下排憂解難,也是微臣應盡之責。”

如果是別的大臣為郭聖通說話,劉秀未必會上心。因為劉秀在河北征戰期間,一直都是郭聖通陪王伴駕,所以郭聖通和劉秀麾下的將領們關系都非常好。

而鄧禹不一樣,鄧禹早早的就去西征了,和郭聖通的接觸並不多,所以面對郭聖通和陰麗華時,他往往是站在一個比較公正的立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