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貴胄欺人(第2/3頁)

這群人的穿著都不錯,一看就知道不是流民,為首的一人,是個三十左右歲的青年,穿著錦袍,足蹬錦靴,一看就知是富貴家的公子。

青年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說道:“草民冤枉!”

隨著他一下跪,後面的眾人也都紛紛跪地,這些人,大多都是青衣的家仆打扮,放眼看去,得有二、三十號人。

見狀,羽林衛無不大皺眉頭,跑到天子儀仗前來喊冤,這是得有多大的膽子?

還沒等羽林衛發作,李簡等縣府官員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看到跪地喊冤的眾人,李簡等人頓感頭疼。

對於這名青年,他並不陌生,青年姓王名奔,是葉縣一帶有名的大財主,家財萬貫,家奴、門客眾多,在葉縣,也稱得上是有權有勢。

當然,王家的權勢也僅限於在葉縣。但在那些從洛陽回來的王公貴胄眼中,財大氣粗的王家,什麽都不是。

看清楚是王奔阻攔天子儀仗,李簡頭皮發麻,他快步上前,低聲訓斥道:“王奔,你瘋了不成?帶上你的人,趕快走,驚擾了陛下,你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跪在地上的王奔看了一眼李簡,大聲說道:“李縣令不能為草民做主,草民也只能來求陛下為草民做主了!陛下,草民冤枉啊!”

李簡一個頭,兩個大,他拉住王奔的衣服,正要把他強行拽起來,拉倒一旁,這時候,虛英走了過來,目光如電的掃視一圈現場,沉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羽林軍侯急忙拱手施禮,說道:“虛英將軍,此人在這裏跪地喊冤!”

聽聞這話,虛英也是一愣,轉頭看向王奔。王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以膝蓋當腳走,向前跪爬幾下,帶著哭腔,哽咽著說道:“將軍,草民冤枉啊!”

虛英盯著王奔,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草民王奔!”“你要告何人?”

王奔看了虛英一眼,深吸口氣,說道:“草民要告泗水王!”

泗水王乃是劉歙,和劉秀一樣,出自於長沙定王劉發一脈,按輩分,劉歙是劉秀的族父。

劉秀與劉歙的兒子劉終關系特別好,兩人打小就是玩伴。

劉玄被殺後,劉歙和劉終便跑到洛陽,投奔劉秀。劉秀對他二人都不薄,劉歙被封為泗水王,劉終被封為淄川王。

聽聞對方要告的人竟然是劉歙,虛英不由得一怔,問道:“你為何要告泗水王?”

王奔聞言,聲淚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草民在葉縣北,有一片百畝的良田,可泗水王到了葉縣後,硬說那片百畝良田都是他的,草民冤枉,請將軍為草民做主啊!”

虛英聞言,暗暗皺眉,他和劉歙並不熟,對於劉歙的為人也談不上有多了解。

他轉頭看向李簡,後者低垂著頭,一聲沒敢吭。見狀,虛英也就明白了,王奔狀告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隨我來!”

說著話,他身形一轉,邁步向劉秀的馬車走過去。

王奔面露喜色,急忙從地上爬起,緊跟在虛英的身後。到了馬車近前,王奔立刻屈膝跪地,腦門頂在地上,不敢擡頭亂看。

馬車內的劉秀撩起窗簾,向外面瞧了瞧,問道:“虛英,這是怎麽回事?”

虛英說道:“回稟陛下,此人名叫王奔,在路上阻攔聖駕,狀告泗水王侵占民田!”

劉秀聞言,眉頭緊鎖,劉歙回到南陽置地的事,他是知道的,但劉歙侵占百姓的農田,這事劉秀就不知道了。他看眼跪伏在地的王奔,說道:“讓他近前說話!”

虛英答應一聲,走到王奔近前,說道:“陛下令你過去!”

沒見到天子的時候,王奔還能憑借一腔熱血,大喊大叫的告禦狀,現在真見到了天子,王奔立刻蔫了,他根本不敢起身,跪爬著來到馬車前,顫聲說道:“草民……草民王奔,叩見陛下!”

“起來說話!”

“謝……謝陛下!”王奔顫巍巍地站起身形,哆哆嗦嗦地站在馬車旁。

劉秀打量他一番。王奔的模樣生得還不錯,濃眉大眼,眼窩深陷,鼻梁高挺,五官深刻,但他的目光卻總是飄忽不定,好像不敢正眼看人,給人的感覺很猥瑣。

“你說,是泗水王霸占了你家的田地?”

“正是!”王奔壯著膽子說道:“陛下,泗水王霸占草民家的田地,縣府不敢管,郡府更不管,草民實在是被逼無奈,不得已才來攔阻陛下的聖駕,驚擾陛下,草民罪該萬死!”

說著話,王奔又跪了下來,嗚嗚地痛哭起來。

劉歙乃王公貴胄,天子的族父,小小的縣令,自然是不敢管劉歙的事。至於南陽太守,也正如王奔所說,更不會管這事,即便是管,也只會偏向於劉歙。

目前擔任南陽太守的人是劉順。這位也是劉秀的同族兄弟,劉順的父親是劉慶,曾被劉玄封為燕王,後來在與赤眉軍的戰鬥中,劉慶戰死,劉順則逃到洛陽,投靠了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