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知恩圖報

並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入宮做宮女,首先要出身好,是良家子,也就是農戶家的子女。

其次是要完璧之身,再次是要相貌端莊,品行出眾,身上沒有疤痕等明顯缺陷。

李秀娥不是良家子,這一點劉秀可以網開一面,至於另外的兩項能不能過關,那就要看她自己了。

聽了劉秀的話,李秀娥情緒激動,連忙叩首謝恩。劉秀揮手說道:“你先出去吧!”

“是!陛下!”李秀娥站起身形,躬著身子,退出寢帳。

劉秀對陰麗華說道:“昨日,我去巡營,看到許多女子被迫做了營妓,心中不忍,便下令將這些被強迫做營妓的女子全部釋放。”

陰麗華為劉秀倒了一碗茶水,說道:“陛下仁善,乃萬民之福。”

劉秀接過來,喝了口茶水,說道:“麗華,我們以後不要再為鄧奉之事爭吵了。”

陰麗華垂下頭,說道:“臣妾知道,元之的事,既是軍務,也是政務,後宮本不該參政,但臣妾還是希望陛下能看在臣妾與元之相識多年的情分上,能饒過他這一次,哪怕將他囚禁起來,或者發配邊疆也好。”

劉秀笑了笑,沒有再就著此事繼續往下說。他道:“這幾晚,我都要留宿中軍帳。”

陰麗華詫異地看著他。劉秀淡然一笑,說道:“昨晚的巡營,我發現軍中還是有不少的問題,這幾日,我打算好好整頓一番。另外,我們也要起程回京了,要處理的事務也很多。”

聽聞這話,陰麗華放下心來,她以為自己為鄧奉的求情,又惹得劉秀不高興了。她關切地說道:“陛下也不要太操勞,記得好好休息。”

劉秀輕輕拍了拍陰麗華的手,含笑說道:“我知道。”

他在寢帳裏和陰麗華又說了會話,然後起身去往中軍帳處理軍務。他剛出營帳,李秀娥便邁著小碎步走過來,福身說道:“陛下!”

劉秀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正要走開,不過看到她身上的衣服雖然幹凈,但有很多的破損,穿這麽一身破舊的行頭,哪怕是在陰麗華身邊做個侍女都不合適。

他問道:“你沒有新衣服嗎?”

李秀娥低垂下頭,說道:“婢子是犯官之女,身無別物。”

劉秀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向她招了招手,讓她跟上自己。

李秀娥連忙跟上劉秀,一並向中軍帳走去。

回到了中軍帳,劉秀讓虛英帶著李秀娥去選幾套合適的新衣裝。軍中的戰利品中,也有不少的女子服飾,其中大部分都是嶄新的,應該有能適合李秀娥穿的衣服。

李秀娥跪地叩首,哽咽著說道:“婢子謝陛下隆恩。”

劉秀說道:“以後你若入宮做了宮女,能盡心盡力地服侍陰貴人,就算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

李秀娥帶著哭腔說道:“貴人對婢子恩重如山,哪怕婢子來世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貴人對婢子的恩情……”

她話沒說完,虛庭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眼跪地的李秀娥,他向劉秀拱手施禮,說道:“陛下,大司馬求見!”

“請子顏進來!”

“是!陛下!”虛庭答應一聲,轉身出帳,時間不長,吳漢從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看到有一名女子正跪在中軍帳裏,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他不由得一怔,不解地看向劉秀。劉秀淡然一笑,說道:“她叫李秀娥,是陰貴人新收的侍女。”

吳漢哦了一聲,不再理會李秀娥,向劉秀拱手說道:“陛下,微臣以為,殺鄧奉,事不宜遲……”

他剛起了個話頭,劉秀向他擺了擺手,對李秀娥說道:“李秀娥,你可以下去了。”

“婢子告退!”李秀娥顫巍巍地站起身形,躬著身子,倒退出中軍帳。

剛走出中軍帳,她身子一踉蹌,差點摔到地上,頭上的一只玉簪子掉落在地,她向前踉蹌的身形,正好一腳踩在了上面。

她穩住身形,急忙受腳,看到地上斷成兩截的玉簪子,她傻眼了,雙腿一軟,癱坐在地,看著玉簪子怔怔發呆,眼淚也簌簌流淌下來。

要帶她去選衣服的虛英走上前來,低頭看看,隨即將兩截的玉簪子撿起,只是很普通的玉簪子而已,並非昂貴之物。

他隨手丟掉,正要說話,李秀娥身子一震,連忙跪爬過去,將兩截的玉簪子緊緊抓在手中。

虛英不解地問道:“李姑娘,這支簪子有什麽特別嗎?”

“這……這是貴人送給婢子的,自從婢子因家父入獄,再沒有誰對婢子這麽好過。”說到這裏,她忍不住默默地抽泣起來。

嗯,不錯,倒是個會感恩的人!虛英對李秀娥的印象好了不少,說道:“只是一支玉簪子而已,等會我帶你去多選幾支。”

“那不一樣,這是貴人送給婢子的!”李秀娥哽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