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心煩意亂

劉秀問道:“大司馬現在何處?”

軍侯說道:“在鄧終營帳裏!”

“你先到帳外候著。”

“是!陛下!”軍侯答應一聲,躬身退出寢帳,龍淵還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前腳剛離開寢帳,陰麗華便從裏間快步走了出來,她緊張地問道:“陛下,鄧終……鄧終他死了?”

劉秀說道:“據報,鄧終欲挾持大司馬逃走,結果被看守當場射殺。”

“挾持大司馬……”陰麗華喃喃說道:“這怎麽可能呢……”

劉秀也覺得此事匪夷所思,他邊穿上衣服邊說道:“我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說著話,他輕輕揉了揉陰麗華的肩頭,說道:“麗華回去休息吧!”

鄧終死了,陰麗華哪裏還能睡得著?她和鄧終的關系一般,但鄧終的死,卻讓她感覺鄧奉的處境似乎也危險了。

且說劉秀,他出了寢帳,去往關押鄧終的營帳。

等劉秀到時,營帳的四周已經被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看到劉秀來了,守衛們紛紛插手施禮,說道:“陛下!”

劉秀只揮了下手,穿過守衛的人群,快步走進營帳裏。

營帳外面的人很多,裏面倒是沒有幾人,只有吳漢和幾名將官、醫匠。另外,地上還躺著一位,正是早已氣絕身亡的鄧終。

“陛下!”以吳漢為首的眾人齊齊拱手施禮。

劉秀的目光看向鄧終的屍體。在鄧終的身上,起碼插著十多支弩箭。其中有幾支弩箭釘在他的胸前,大半的箭身都沒入其中,可以說是箭箭致命。

看罷鄧終的屍體,劉秀向眾人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先出去,大司馬留下!”

營帳裏的幾名將官還有醫匠,紛紛躬身施禮,退出營帳。而後,劉秀看向吳漢,問道:“子顏,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吳漢一臉無奈地說道:“微臣巡營時,前來查看鄧終的情況,沒想到,在床上原本已奄奄一息的鄧終,竟然會趁微臣不備,出手偷襲,奪了微臣的佩劍,還想挾持微臣逃走。守衛們沖入營帳,為了救下微臣,他們只能將鄧終射殺。”

他的說詞,和那名軍侯的說詞基本一致。劉秀聽後,皺起眉毛,沉聲說道:“別和我打馬虎眼,我要聽實情!”

吳漢低垂下頭,沉默片刻,說道:“陛下,鄧終不僅隨鄧奉一同造反,還曾對許美人欲行不軌之舉,現戰敗被俘,非但沒有悔過之意,反而還沾沾自喜,以此為榮,實乃罪大惡極,罪無可恕,微臣也是實在氣不過,才故意讓他奪劍!”

劉秀看著吳漢,沉默了片刻,問道:“鄧終對你說了什麽?”

“這……微臣不敢言!”

“說!”劉秀沉著臉說道。

吳漢低垂著頭,將鄧終輕薄許汐泠的話,大致向劉秀講了一遍。他說的還不算太細致,但劉秀聽後,還是氣炸了連肝肺,挫碎了口中牙。

當初,鄧終欲對許汐泠用強,劉秀就藏身在營帳外,雖然明知道鄧終說的這些都非實情,但劉秀還是恨得牙根都癢癢。

他低頭看眼鄧終的屍體,凝聲說道:“諸如此類,死不足惜。”

吳漢聞言,緊繃的神經頓是一松。趁此機會,他急聲說道:“陛下,既然鄧終已死,鄧奉也斷不可留!不然,他以後一定會伺機報復,後患無窮啊!”

劉秀看著一心要置鄧奉於死地的吳漢,幽幽說道:“子顏,你是為了殺鄧奉,才決定先殺鄧終的吧?”

吳漢身子一震,屈膝跪地,說道:“陛下,謀反者倘若不能伏誅,陛下的威嚴何在,大漢的威嚴何在?微臣一心為陛下,一心為漢室,還請陛下明鑒!”

說著話,他向前叩首。

劉秀彎下腰身,把吳漢攙扶起來,說道:“子顏的忠心,我心中自知。”

吳漢動容道:“陛下,鄧奉必須死,他若不死,南陽匪類定會賊心不死,他們藏於暗處,伺機而動,早晚還會起來興風作浪,為害南陽!陛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萬萬不能因小失大啊!”

他說的這些道理,劉秀都懂,留下鄧奉,的確會有很多的後患,可是陰麗華、嚴光、鄧晨等等的因素,他也不能不考慮。

思前想後,劉秀說道:“此事,容我再三思!”

吳漢看眼劉秀,沒有再多說什麽,拱手施禮。

劉秀離開鄧終的營帳,回到自己的寢帳。此時陰麗華正在寢帳裏坐立難看,看到劉秀回來,她立刻迎上前去,關切地問道:“陛下,到底是怎麽回事?鄧終為何會死?”

看著一臉關切的陰麗華,劉秀暗暗苦笑,臉上沒什麽表露,只是皺著眉頭說道:“鄧終趁子顏不備,奪走子顏的佩劍,欲挾持子顏逃出大營,不過卻被在場的守衛射殺。”

“鄧終……鄧終他真的死了?”陰麗華呆呆地說道,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