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宴請鄉親
鐘維認為堵鄉之戰,鄧奉取勝的可能性還是很大,那麽現在劉秀出現在他的地頭上,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在鐘維的命令下,蔡陽縣的縣兵和衙役全部集結,而後,縣令鐘維和縣尉張慶,親自率領著一幹縣兵和衙役,去往舂陵。
蔡陽不是什麽戰略要地,只是位於南陽南部的一座小縣城,全縣的縣兵加上幾十名衙役,勉強才算湊夠五百人。
在去舂陵的路上,鐘維才猛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叫來那幾名去舂陵打探的衙役,問道:“劉秀帶多少兵馬去的舂陵?”
那幾名衙役面面相覷,其中一人說道:“回稟大人,大概……大概有百余騎的樣子。”
鐘維揚起眉毛,不確定地問道:“只有百余騎?”
幾名衙役一同點點頭,七嘴八舌地說道:“沒錯,大人!的確只有百余騎,我們都看得很清楚!”
鐘維暗暗松了口氣,如果劉秀只帶了百余騎,那麽憑己方這五百多號人,想抓住劉秀,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慶在旁說道:“劉秀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只帶著百余騎,就敢深入舂陵,大人,看來,今日是合該我們立下大功啊!”
鐘維心思轉了轉,說道:“不可大意,劉秀非凡人,既然他敢只帶著百余騎到舂陵,一定是有所依仗!”
張慶倒吸口涼氣,仔細想想,鐘維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劉秀……劉秀不會在舂陵附近設下了伏兵吧?”
“啊?”聽他這麽一問,鐘維心裏也沒底了,感覺後脊梁骨一陣陣的冒涼風。
他艱難地吞了口氣唾沫,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別去舂陵了,還是……還是先回城吧!”
張慶想了想,搖頭說道:“大人,現在我們必須得去舂陵!”
“此話怎講?”鐘維詫異地看著他。
張慶說道:“大人這次若不去舂陵,鄧奉怪罪下來,我們實在無法解釋,但大人若是去了舂陵,無論與不與劉秀交手,在鄧奉那邊,我們都有得一說!”
鐘維聽後,仔細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舂陵。
劉秀在劉良家的老宅,大擺宴席,宴請全村的百姓。
以前在舂陵,劉家是大姓,現在劉家人基本都搬遷到了洛陽,村裏的人也少了好多,但即便如此,院子裏也都坐滿了。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好不熱鬧。劉秀沒有坐在屋子裏面,而是和所有村民們一樣,坐在院中的席子上。
開席之後,劉秀拿起酒杯,向在場眾人舉了舉杯子,說道:“秀在舂陵時,承蒙諸位鄉親的多加照拂,秀感激不盡,在此,秀先敬諸位鄉親一杯!”
“陛下太客氣了!”
“陛下折煞小人啊!”
村民們連忙拿起酒杯,紛紛向劉秀敬酒。
眾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劉秀剛放下杯子,一名年長的中年人便忍不住問道:“聽說陛下正在堵鄉和鄧奉作戰,不知陛下對此戰可有把握?”
聽聞他的發問,在場的村民們齊刷刷地看向劉秀,這個問題,也正是他們想問但不敢問出口的。
劉秀淡然一笑,問道:“張叔伯認為呢?”
“呃……”中年人支支吾吾地不知該如何回答。張乂瞪了他一眼,大聲說道:“陛下既然能回舂陵祭祖,說明陛下對此戰已有十足之把握!”
在場的村民們紛紛點頭,覺得張乂說得有道理。張乂轉頭又看向劉秀,問道:“陛下,不知小人說得可對?”
劉秀仰面而笑,贊道:“張叔公言之甚善。”
說著話,他拿起酒杯,和張乂單獨喝了一杯。劉秀的隨和,讓在場的村民們都輕松了不少,宴會的氣氛也越來越歡快。
隨著眾人的酒越喝越多,人們的話也跟著多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平日裏就愛家長裏短的婦人們,更是拉開了話匣子,還討論起劉秀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其中有一位中年婦人喝得紅光滿面,站起身形,搖搖晃晃的走到劉秀坐席前,說道:“阿秀小的時候,就沉默寡言的,性子孤僻,可誰能想到,阿秀長大了之後,能這麽有出息,還做了天子!”
此話一出,在場的伏黯、龍淵、龍準、龍孛以及眾多的羽林衛,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名中年婦人身上。
當著天子的面,說天子沉默寡言,性情孤僻,這不是找死嗎?
另有一名中年人連忙站起身形,快步走到中年婦人身邊,狠狠拽了她一把,然後誠惶誠恐地向劉秀躬身施禮,道:“內子有失言頂撞之處,還請陛下莫要怪罪!”
劉秀完全不以為意,向中年人擺擺手,示意他免禮。他轉目看向中年婦人,含笑柔聲道:“我以為,做人當謹言慎行,其實,治國也和做人一樣,要多聽、多做,而少說話。君主少說話,大臣們就可以多說話,如此方能集思廣益,謀出治國之良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