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節點之戰(第2/2頁)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此戰,我斷然不會撤兵!等過了正月初三,我便揮師,直取棘陽!”

梁丘賜連連搖頭,說道:“難道現在甄大人還看不清楚我軍的局面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現糧草被毀,將士們已然無心作戰……”

甄阜不耐煩地揮手說道:“梁大人切莫再動搖軍心!如果梁大人被反軍嚇破了膽,你大可以率軍回撤宛城,但要我撤兵,那絕不可能!”

看得出來,甄阜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打這一仗,梁丘賜忍不住仰天長嘆一聲。

甄阜說得好聽,讓自己率軍回撤,他留下繼續作戰,但這可能嗎?

全軍的主帥沒有撤兵,自己這個副帥先撤兵了,這是臨陣脫逃之舉,過後甄阜一個彈劾遞上去,自己的腦袋就沒了。

他低垂下眼簾,深吸了兩口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道:“甄大人,現我軍士氣大跌,軍心動蕩,而柱天、綠林,必是士氣大漲,此消彼長,已於我軍十分不利,且柱天、綠林的兵力並不少,接近五萬之眾,這一仗,我軍已難有勝算。”

倘若拖得時間久了,別說沒有勝算,都有全軍覆沒之危!後面的這一句話,梁丘賜沒有說出口。

甄阜嗤之以鼻,冷笑出聲,反問道:“難道梁大人沒和柱天、綠林打過仗嗎?能與我軍拼個勢均力敵的,只有柱天反軍,可柱天反軍的兵力才五千,根本不足為懼,至於兵多將廣的綠林反軍,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蝦兵蟹將,根本不值一提,梁大人一再漲反軍之威風,滅我軍將士之銳氣,究竟意欲何為啊?”

說到最後,甄阜斜眼睨著梁丘賜,語氣也越發的陰陽怪氣。

梁丘賜和甄阜共事那麽久了,對他這個人哪能不了解?

此時一看他的表情,一聽他的語氣,心裏便已然明了,甄阜這是開始向自己頭上潑臟水,等著日後彈劾自己呢。

他搖了搖頭,不再多言,向甄阜拱手說道:“甄大人,在下告退!”

“哼!”甄阜冷哼一聲,說道:“率軍打仗,就要有必勝之決心!貪生怕死,畏手畏腳,還領什麽兵,打的哪門子的仗?”

藍鄉遇襲,讓甄阜別了一肚子的火氣,正發泄不出去呢,正好梁丘賜來了,他沒發泄完的火氣倒是都落到了梁丘賜的頭上。

梁丘賜頭也沒回,大步流星地走出中軍帳。離開甄阜的大營,回到自己的營地。他回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令人趕快到黃淳水上去搭橋。

甄阜天真幼稚,想效仿項羽,搞破釜沉舟那一套,就讓他自己去搞吧,己方這兩萬將士,沒必要跟著他一起送死。

此時梁丘賜想搭好橋,給自己麾下的這兩萬將士留一條退路,可惜太晚了。

得知劉秀偷襲藍鄉大獲成功的消息,柱天軍和綠林軍連夜在棘陽城內搭建好一座祭台。

等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柱天軍主帥劉縯、新市軍主帥王匡、平林軍主帥陳牧、下江軍主帥王常,齊齊登上祭台,於己方數萬將士的面前,在祭台上歃血為盟。

柱天軍的旗幟、綠林軍的旗幟,統統作廢,雙方統一更換成漢旗,柱天軍的名號、綠林軍的名號也統統作廢,統一稱之為漢軍。

祭台上,劉縯、王匡、陳牧、王常劃破手指,將血滴入四只酒碗內,而後四人各自拿起酒碗,先敬天,再敬地,後敬高祖劉邦,然後四人將碗中的血酒一飲而盡。

劉縯將手中的空碗高高舉起,大聲喊喝道:“繼高祖之大業,救萬民於水火!誅殺莽賊!共匡漢室!”

說完話,他把手中酒碗狠狠摔在地上。

王匡、陳牧、王常以紛紛摔碎酒碗,異口同聲道:“繼高祖之大業,救萬民於水火!誅殺莽賊!共匡漢室!”

再看祭台之下,無論是柱天軍,還是綠林軍,無不是群情激動,熱血沸騰。

人們嘩啦啦的紛紛屈膝跪地,齊聲高呼道:“繼高祖之大業!救萬民於水火!誅殺莽賊!共匡漢室!”

“共匡漢室!”“共匡漢室——”

劉縯抽出肋下佩劍,劍指西方,大聲說道:“今日一戰,事關生死,我漢軍弟兄,要麽痛飲敵血,要麽九泉再見!”

“殺!殺!殺——”

劉秀說藍鄉是此戰的節點,一點也沒錯。偷襲藍鄉成功,讓莽軍陷入慌亂,反觀漢軍這邊,士氣大漲,氣勢如虹,一掃連日來的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