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道不相同

劉秀含笑問道:“陌公子認識我?”

陌鄢說道:“對於劉校尉的大名,輕揚早有耳聞,今日能見到劉校尉,這次前來新野,也算是不虛此行了。”說著話,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絹帛,向前遞了遞。

劉秀向虛英點下頭,後者接過絹帛,放到劉秀面前。他展開一瞧,面露詫異之色。

一旁的劉伯姬好奇地看過來,只見絹帛上畫著一副人像,而這個人像,正是劉秀。五官樣貌之相像,完全是照著劉秀畫的。

看罷絹帛上的畫像,劉秀好奇地問道:“陌公子,我們以前見過面?”

陌鄢搖頭而笑,說道:“我與劉校尉從未見過,只是聽聞旁人對劉校尉的描述,便畫了這幅畫!”

只聽旁人的描述,就能把人畫得如此之像,簡直是匪夷所思。劉秀暗吃一驚,旁邊的劉伯姬則是驚訝地張大小嘴,目不轉睛地看著陌鄢。

此人了得!劉秀把絹帛重新疊好,微微一笑,向虛英三人揮了揮手。

得到劉秀的示意,虛英、虛飛、虛庭紛向兩邊退讓,不過三人都沒有讓開得太遠,戒備十足地盯著陌鄢。

剛才陌鄢在台上與人交手,他們都看得清楚,這個陌鄢可不是等閑之輩,他們也不得不小心提防。

等陌鄢走到近前,劉秀又向自己一旁的座位擺擺手,說道:“陌公子請坐。”

“這……”陌鄢看了看和劉秀同桌的劉伯姬、許汐泠,問道:“輕揚在此,會不會打擾到劉校尉的雅興?”

劉秀樂了,說道:“陌公子一表人才,又技藝超群,能與陌公子這樣的青年才俊結識,我高興還來不及,又何談的打擾?請坐吧!”

“多謝劉校尉!”陌鄢向劉秀拱手,一躬到地。而後,他在劉秀的右手邊坐了下來,順便將絹帛疊起,重新揣入懷中。

劉秀讓茶樓的夥計送上一壺新茶,為陌鄢倒了一杯茶水,問道:“看陌公子的武藝,想必是師出名門吧,不知令師是?”

對於劉秀的誇獎,陌鄢以欠身回禮,他慢條斯理地說道:“輕揚並無師父,只是自幼學了些家傳之武藝,談不上優秀,只勉強還過得去罷了。”

劉秀仰面而笑,說道:“陌公子太過自謙了,如果陌公子的武藝還算勉強過得去,豈不讓我等無地自容了?”

在劉秀的眼中看不到絲毫的妒忌,有的只是清澈和贊賞,陌鄢心中閃過一絲感嘆,對劉秀這個人也高看了兩眼。

他說道:“自柱天都部在舂陵起事,劉校尉沖鋒陷陣,攻城拔寨,屢立奇功,可以說柱天都部之所以能在南陽打下半壁江山,劉校尉功不可沒,無人能出其左右,可現在,劉稷、劉嘉、鄧奉之流都成了偏將軍,而劉校尉卻降為了校尉,難道,不覺得這太不公平了嗎?”

倘若這話出自於自己人之口,劉秀恐怕會當場翻臉,陌鄢之言,在他聽來就是在挑撥自己和大哥之間的關系,不過陌鄢是外人,不了解內情,他這麽說,劉秀也可以諒解。

他說道:“我為偏將軍或為校尉,只是名字之差罷了。”言下之意,兩者之間並無差別,他也不在乎那區區一個名頭。

陌鄢搖頭,正色說道:“名正,方能言順,名不正,又何來的言順?如此淺薄之道理,難道劉校尉不懂?”

就算劉秀是劉縯的弟弟,但他頂著校尉的頭銜,又如何能指揮得動那些頂著偏將軍頭銜的將領們?這就是名不正,而言不順。

劉秀淡然一笑,說道:“能幫助兄長完成大業,我心足矣。”

陌鄢在心裏輕嘆口氣,暗道一聲可惜。

這時,對面的許汐泠解下面紗,拿起茶杯,動作柔緩地喝了口茶水。

陌鄢的目光在她臉上一掃而過,沒有片刻的停留,更未露出驚艷、癡迷之色,他話鋒一轉,又道:“聽說,縣衙剛剛已經對城內的流民恢復施粥。”

劉秀眨了眨眼睛,陌鄢好靈通的消息啊,縣衙那邊剛剛開始施粥,他這邊竟然就得到了消息。他淡然一笑,點了說道:“沒錯。”

陌鄢說道:“據我所知,柱天都部現有兵力已達到一萬以上,糧草緊缺,於所占各縣施粥,對本就不多的糧草可是一種極大的消耗!”絕非明智之舉!

劉秀說道:“柱天軍兵卒,多為各地之流民組成,若想讓他們在前方安心作戰,就得先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糧草不足,尚且可以努力解決,倘若將士的士氣崩塌,哪怕付出再大的努力,也於事無補了!”

陌鄢連連點頭,劉秀能看到這一點,說明他是很有遠見也是很有能力的一個人,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可是劉校尉,我以為解決問題可以有很多種辦法,於各縣施粥,確保前方將士安心,這並非上上之策!”

劉秀笑了,問道:“那麽陌公子認為的上上之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