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自我開刀

劉秀聞言,眉頭緊鎖,劉稷這人哪都不錯,就是護短這個毛病太令人討厭。劉秀說道:“沒錯,我軍能攻占新野,稷哥以及麾下的將士們都立下了大功,不過該得到了獎賞也都得了,現在他們犯了錯,就理應受罰,稷哥怎還能把以前的功勞搬出來說事?”

這話劉稷就不愛聽了,他用大拇指摁著大拇指的指尖,憤憤不平地說道:“才多大點事,芝麻綠豆大的事,就要罰我的這些弟兄一百鞭子,我說阿秀,你是不是成心跟我過不去啊?”

“我是就事論事,賞罰分明,此為治軍之道,稷哥又怎會不懂?”

“你少跟我扯什麽治軍不治軍的,他們是我的兵,我想怎麽治就怎麽治!”說著話,劉稷把頭一揚,老氣橫秋地說道:“阿秀,你是偏將軍,現在我也是偏將軍,你我平級,你打下了鄧縣、朝陽,我也打下了襄鄉、新野,要說功勞,我也並不比你少吧。現在你管到我麾下的弟兄,是不是已經越界了?”

“難道稷哥麾下的弟兄,他們就不是柱天都部的了一員了嗎?”劉秀皺眉質問道。

“我……我可沒這麽說,我是說……”

“即便這件事情拿到大將軍面前去做評斷,我想,大將軍也會支持賞罰分明的方式。稷哥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劉謹、劉恭的懲處吧?”

當初劉謹、劉恭霸占民女,還各挨了兩百鞭子呢!

“你少跟我提劉謹、劉恭!”一提這事,劉稷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己的弟弟挨了兩百鞭子,丟了沒條命,差點沒被當場抽死。

劉秀聳了聳肩,側頭說道:“子張、次況!”

“屬下在!”馬武和銚期雙雙提馬上前,插手施禮。

劉秀用馬鞭一指跪在地上的那幾名兵卒,說道:“全部拿下,當眾鞭刑一百,以儆效尤!”

“遵命!”馬武和銚期雙雙答應一聲,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向那幾名兵卒走了過去。

“我看誰敢動他們?”劉稷斜跨一步,擋住了馬武和銚期的去路,與此同時,他握住佩劍的劍柄,兩眼冒著兇光,身上散發出濃重的肅殺之氣。

自從攻占新野,劉稷就在城內屬於橫著膀子晃的主兒,無論是城中的百姓、士族,還是舂陵軍的將士,都沒人敢去招惹他。

現在劉秀要當眾懲治他的兵,他哪能受得了,何況臉面上也過不去。

只知護短,不分輕重!劉秀也下了馬,揚頭說道:“稷哥,你現在已是偏將軍了,就不要難為兩位校尉了,你有什麽不滿,盡管沖著我來就是!”

劉稷聞言,都氣樂了,連連點頭,他一邊挽著袖子一邊嘟囔道:“沖你來就沖你來!小時候我就打得你滿地哭,就算你現在長大了,我還怕你不成?”

劉秀扶額,差點吐出口老血,那都是多少年前,還穿著開襠褲時候的事,你現在拿出來說,有意思嗎?

他直接走到劉稷近前,後者向他晃著拳頭,自信滿滿地說道:“來吧!”

他拉開了架勢,要與劉秀打一仗,可劉秀根本沒有要和他動手的意思,拉著他的衣袖,說道:“我們走!”

劉稷已運足氣了,被劉秀拉扯得滿臉茫然,揚著眉毛問道:“怎麽?怕在這裏打輸了丟人,想換個沒人的地方打?”

劉秀白了他一眼,說道:“去縣衙,找大哥評理去,問問大哥,看看你手底下的這幾個兵到底該罰不該罰!”

在舂陵軍裏,劉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他唯一懼怕,也是唯一敬重的人,就是大哥劉縯。

聽劉秀要帶他去劉縯那裏評理,劉稷的氣焰立刻滅了下去,嘀嘀咕咕地說道:“就……就這麽大點事,也值當拿到大哥面前去說理?”

“稷哥不是很有理嗎?怎麽,現在不敢到大哥面前去評理了?”

劉秀用話一激,劉稷當然不肯服軟,大聲嚷嚷道:“誰……誰說我不敢了?走就走!去就去!”劉秀故意帶走了劉稷,劉稷一走,也再無人護著那幾名兵卒。

馬武和銚期對視一眼,向後面的隨從一揮手,令人把這幾名兵卒統統捆綁起來,押到菜市口,執行鞭刑。

劉秀拉著劉稷,到了縣衙,見到大哥劉縯後,對那幾名兵卒的事只字未提,先是噗通一聲跪到地上,說道:“文叔來向大將軍請罪!”

得知小弟從淯陽東岸凱旋而歸的消息,劉縯非常高興,沒想到,剛一見面小弟就給自己跪下了。劉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劉稷等人也蒙圈了,詫異地看著劉秀,沒搞明白他向大將軍請什麽罪,還如此的鄭重其事。

劉縯走上前來,把劉秀攙起,不解地問道:“阿秀,你捅什麽簍子了?”這是劉縯內心的第一反應。

劉秀正色說道:“大哥,在湖陽,我未接到大哥將令的情況下,私自率領驍騎軍,長途跋涉,奔襲淯陽東岸,此為不從將令,私自調兵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