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勾心鬥角(第2/2頁)

馬武和銚期對視一眼,雙雙向劉秀躬身施禮,說道:“屬下遵命!”

“還有,讓大家盡快收拾好東西,把這座大營也一並燒掉。”

馬武詫異地問道:“主公,我們不在這裏駐紮了嗎?”

劉秀搖頭,說道:“太紮眼,也太危險了!若不注意隱藏行跡,我們隨時都可能陷入莽軍的包圍當中!”

淯陽東岸這裏,往北不到百裏就是棘陽,棘陽往北不到百裏是南就渠,過了南就渠再往北去就是宛城和郡城。

無論敵軍是從郡城、宛城出發,還是從棘陽出發,最多三日,便可抵達他們這裏。他們若是泰然處之的繼續留在東岸大營,恐怕最後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劉秀等人打退了郡軍的試探之後,並沒有在大營中久留,將營中的帳篷連同物資,放一把大火,燒了個幹凈。

不過以劉秀為首的騎兵也並沒有撤走,而是繼續遊走在淯水東岸附近,緊盯著郡軍的動向。

郡軍駐紮在淯陽,沒有再輕舉妄動,梁丘賜知道舂陵軍沒有水軍,所以也不怕舂陵軍強行渡江打過來。

梁丘賜的戰報,有傳到郡城。甄阜看罷這份戰報,肺子都快氣炸了,將竹簡狠狠摔在地上,咬牙罵道:“厚顏無恥!簡直是厚顏無恥至極!”

自己在淯陽打了敗仗,吃了大虧,損兵折將三千余眾,反而卻把責任都推給了遠在新野的岑彭,在甄阜看來,梁丘賜為了推卸責任,已經連臉都不要了。

一旁的幕僚將竹簡撿起,小心翼翼地放到桌案上,對甄阜意味深長地說道:“大人,現在梁大人以岑將軍為借口,躲在淯陽,不肯渡江,戰事恐怕要陷入漫長的僵局啊!”

“陷入僵局又如何?”甄阜氣惱地問道。

那名幕僚小聲說道:“梁大人那邊自然不在乎幹耗下去,糧草、物資,後方可以源源不斷的運送到淯陽,但岑將軍那邊可挺不住啊,新野已被圍困月余,僵持下去,等城內糧草耗盡,怕是……不戰而敗。”

關鍵是即使敗了,責任還在岑彭頭上,和他梁丘賜一點關系都沒有。

甄阜握了握拳頭,凝聲說道:“梁丘賜可真是好算計啊!”

幕僚正色說道:“為今之計,大人只能傳書岑將軍,讓他率軍出城,與反賊決一死戰!”

甄阜揚起眉毛,看眼幕僚,問道:“岑彭出城一戰,能否打敗反賊?”

幕僚搖頭說道:“屬下不知!或許會勝,或許會敗!”

甄阜聞言,差點氣樂了,說道:“既然沒有十足取勝的把握,又為何要岑彭出城一戰?”

幕僚幽幽說道:“不戰,岑將軍一部便只能被困死於新野;戰了,打敗了,責任也會轉嫁到梁大人的頭上,是梁大人率軍龜縮於淯陽,未配合岑將軍作戰,才因此導致岑將軍戰敗。”

甄阜聽後,眨了眨眼睛,隨即連連點頭。他噗嗤一笑,說道:“嗯,此計甚好!梁丘賜用岑彭將我的軍,我也要用岑彭,反過來將他梁丘賜的軍!立刻傳書新野,令岑彭率新野全部兵力,出城迎戰,務必要將新野周邊之賊軍,全部殲滅!”

“是!大人!”

甄阜的飛鴿傳書,很快便到了新野。

看罷傳書的內容,岑彭的眉頭擰成個疙瘩。出城作戰?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新野縣兵雖有四千余眾,但絕大多數都是新兵,毫無作戰經驗可言。

讓他們在城頭上投擲滾木礌石這些力氣活可以,讓他們去與舂陵軍面對面的廝殺,只有被人宰割的份。

如果郡軍能抵達新野,己方配合郡軍作戰,敲敲邊鼓,打打下手,那也沒問題,可關鍵是,郡軍現在還遠在淯陽呢!

只靠新野縣兵自己,與舂陵軍單打獨鬥,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岑彭立刻給甄阜寫了回書,直接表達了己方出城作戰很不現實,希望甄阜能收回成命。

其實岑彭完全沒有弄清楚甄阜的意圖,新野這邊是勝是負,對於甄阜而言已在其次,最主要的問題是,他不能幫梁丘賜背黑鍋,讓梁丘賜在旁坐享其成。

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可不是岑彭這員武將所能理解的。

很快,岑彭又收到了郡城方面的飛鴿傳書,依舊是讓他領兵出戰。

看著甄阜傳來的第二份書信,岑彭可謂是一籌莫展,他已經在回書當中說得很清楚了,以己方現在的戰力,守城尚可,出戰必亡,可甄阜還是命令他出戰,這究竟是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