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違抗軍令

劉秀說道:“岑彭是不會主動出城迎戰,但要知道,現在戰場上做主的人並非岑彭,而是梁丘賜!”

李軼一怔,沒太明白劉秀這話的意思。劉縯心思一動,問道:“阿秀,你的意思是?”

劉秀說道:“向淯陽方面散播謠言,就說岑彭畏懼我軍,不敢與我軍一戰,導致錯失許多取勝的戰機!”

李軼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反問道:“劉將軍以為,我方在淯陽散播這樣的謠言,就可以讓梁丘賜給岑彭下令,讓他出城一戰了?”

劉秀正色說道:“如果僅僅是散播謠言,自然遠遠不夠,我們還得做到另外一點,就是將郡軍封堵在淯水西岸,不讓郡軍渡過淯水,如此一來,郡軍便無法抵達新野,梁丘賜也必然會把怒氣發泄在岑彭頭上,責令他出城一戰,牽制我軍主力,為郡軍渡過淯水創造機會。”

等劉秀說完,在場眾人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李軼幽幽說道:“我軍沒有船只,更不會打水戰,又如何才能將郡軍封堵在淯水西岸?”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鄧禹接話道:“若想把郡軍封堵在淯水西岸,並不一定非要和郡軍去打水戰,我們只需讓船上的郡軍無法上岸,無法在東岸這邊立足即可。”

劉縯眼睛一亮,說道:“阿秀和仲華的意思是,我軍可於淯陽的對岸設伏,等郡軍乘船渡江的時候,再突然殺出,到時,上岸一批郡軍,我們就殺他一批郡軍!”

劉秀和鄧禹雙雙點頭,他二人就是這個意思。

李軼深吸口氣,說道:“我們在湖陽,郡軍在淯陽,我軍主力若想突進到淯陽對岸,起碼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這麽長的時間,郡軍恐怕早已渡過淯水,已在東岸這邊立足了。”

劉秀接話道:“我有辦法可在一天內,兵抵淯陽東岸!”

李軼難以置信地看著劉秀,三天的路程,一天抵達,這怎麽可能做得到?劉縯也覺得劉秀這話太不著邊際了,他故意沉著臉說道:“阿秀慎言,軍中無戲言!”

劉秀說道:“大將軍,我並未說笑!我可率一千驍騎軍,於一日內,抵達淯陽東岸!”

“驍騎軍?”

劉秀解釋道:“子張和次況,已將麾下的兩千騎兵,命名為驍騎軍。”

劉縯哦了一聲,問道:“阿秀,既然有兩千騎兵,你為何只率一千騎兵前往?”

劉秀說道:“路途遙遠,倘若一人乘一騎,一日內無法抵達淯陽東岸。”

就算人能受得了,戰馬也受不了。他繼續道:“需一人乘一騎,再備一騎,方有可能於一日之內,兵抵淯陽東岸。”

劉縯沉吟片刻,緩緩搖頭,說道:“阿秀只率千騎,長途跋涉,深入到淯陽東岸,阻擊八千郡軍渡江,太過冒險了。”

在場的劉氏宗親們也是面面相覷,懷疑劉秀是不是瘋了。郡軍有八千之眾,你率一千騎兵前去阻擊,不是以卵擊石嗎?

劉湧眼珠轉了轉,站起身形,拱手說道:“大將軍,我以為偏將軍率千騎偷襲渡江之郡軍,必能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打郡軍個措手不及,此計可行啊!”

聽聞這話,人們紛紛向劉湧投去怪異的目光,包括李軼在內。

劉秀的這個計謀,和去送死差不多,這時候誰支持劉秀的策略,無異於推著劉秀去送死。雖說李軼也不待見劉秀,但他還做不到像劉湧這般惡毒。

劉嘉清了清喉嚨,對劉縯說道:“大將軍,阿秀之計,過於冒險,此事……我以為此事還應從長計議才是。”

劉縯點點頭,沉聲說道:“一千騎兵,得來不易,豈能眼睜睜見其去赴死?阿秀之計,斷不可行!”

他不說舍不得自己的弟弟去冒險,只說舍不得一千騎兵去做犧牲,從這一點也能看得出來,起事之後的劉縯,與以前相比也有了不小的改變。

劉秀說道:“大將軍,大敵當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旦錯過戰機,悔之晚矣!”

劉縯擺擺手,斬釘截鐵地說道:“此事不必再議。”

他深吸口氣,說道:“明日,我軍攜帶家眷,向新野進發,強攻新野!此戰,不成功則成仁,我軍將士,要麽站於新野城頭,要麽,埋骨於新野城下!”

“大將軍……”劉秀還要說話,劉縯一揮袍袖,說道:“好了,大家都回去準備,我軍於明日一早動身!”

“是!大將軍!”在場眾人紛紛起身,向劉縯插手施禮,然後相繼轉身向外走去。

劉秀走到劉縯近前,急聲說道:“大哥,強攻新野,實為下下之策……”

他話沒說完,劉縯便不耐煩地打斷道:“只率千騎,前去偷襲郡軍,在我看來才是下下之策!好了,阿秀,你不必再說,下去吧,大哥也累了!”

看劉縯氣色不佳,滿臉的疲倦,劉秀不好再多說什麽,向大哥躬了躬身形,轉身走出大廳。到了外面,他無奈地輕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