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江湖做派

“我記下了。”劉秀向許汐泠點點頭。

翌日一早,舂陵軍於城內各醒目之處張貼出告示,宣布今日午時,對郭登處以極刑,而負責監斬的,正是許汐泠。

這份告示一張貼出來,立刻在城內引起不小的轟動。舂陵軍會處死郭登,這是人們都能猜到的事,但許汐泠會做監斬官,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其一,許汐泠這位許家的大小姐,竟然加入了柱天都部,令人意外,其二,許汐泠和郭登有仇,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當初事情還鬧得滿城風雨,現在由許汐泠負責監斬郭登,未嘗不是對郭登的報復。而且看告示的內容,是先對郭登處以宮刑,然後再斬首,這讓人們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兩年前的那件事。

消息在城內傳開,自然也傳到了寥府。

聽聞手下弟子的稟報,廖恒氣得七竅生煙,拍案而起,咬牙切齒地說道:“蝶影閣欺人太甚!許汐泠這個賤婢,竟敢如此欺辱我柏松門!”

正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先宮刑,再斬首,許汐泠羞辱的可不是郭登一個人,更是在羞辱整個柏松門!

在場的柏松門弟子紛紛說道:“副掌門,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柏松門絕不能受這等的奇恥大辱!”

“當年我們在湖陽有郭登,成功壓制住了蝶影閣,現在蝶影閣找到了柱天都部做靠山,反過來欺壓我們,如果我們坐視不理,任憑許汐泠的欺辱,以後我柏松門弟子行走江湖,可就再也擡不起頭來做人了!”

“是啊,副掌門,我們決不能容忍許汐泠那個賤人如此欺辱郭登,如此欺負我柏松門!”

一幹柏松門弟子無不是義憤填膺,眼珠子瞪得滾圓,看樣子都恨不得把許汐泠生吞活剝了似的。

廖恒握緊了拳頭,轉頭看向坐於身邊的兩名中年人,說道:“呂長老、關長老,依你二人之見呢?”

呂姓的長老正是呂寧,關姓的長老名叫關英。呂寧眼簾低垂,嘴角勾起,冷笑著說道:“許汐泠不知死活,我們今日成全她就是!”

關英皺了皺眉頭,說道:“很顯然,許汐泠現已投靠柱天都部,而柱天都部內,還是有些能人的,與之力敵,我擔心,難以成功!”

廖恒點點頭,冷靜下來想想,他覺得關英所言有理。

在斬首郭登的法場上,柱天都部的兵馬一定少不了,如果僅僅是人多,那倒也不可怕,關鍵是柱天都部內猛將如雲,別的人不說,單單一個馬武,就已經夠令人頭疼的了。

他喃喃說道:“我等若想強行劫法場,成功的希望的確是很渺茫啊!”

呂寧一笑,說道:“副掌門,我已經考慮過了,我們可以兵分兩路,一路在明,一路在暗,明的一路引走柱天都部的兵馬,暗的一路則趁機劫走郭登,如果有可能,還可順便將負責監斬的許汐泠一並擒下!”

聽聞呂寧的這番話,在場的柏松門弟子紛紛點頭,七嘴八舌地說道:“呂長老此計甚妙!”

“一路明,一路暗,雙管齊下,雙重保險,舂陵反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方會有這樣的部署!”

“沒錯!讓舂陵反賊上戰場打仗、征戰或許還在行,但論起江湖手段,他們和我們相比,還差得遠呢!”

柏松門弟子幾乎沒有人反對,全部贊同呂寧的主意。

其實很容易理解他們的心思,這次能不能救下郭登,其意義已經遠遠大過了事件本身,這關系到柏松門的名聲,關系到他們以後能不能在江湖中擡起頭來做人。

廖恒看向關英,問道:“關長老,你看?”

關英還是覺得呂寧的主意並不穩妥,風險太高,不過看到在場的所有人幾乎一邊倒的支持呂寧,如果自己再出言反對,橫加阻攔,只怕會大失人心和威望。

思前想後,他緩緩點頭,說道:“可以一試。”

聽聞這話,廖恒下定了決心,斬釘截鐵地說道:“好!我們這次就按照呂長老的主意辦,兵分兩路,一明一暗,雙管齊下!”

說著話,他對關英說道:“關長老,你帶五十名弟子,做明路!”

關英沒有二話,拱手說道:“遵命!”

廖恒又看向呂寧,說道:“呂長老,你和我帶其余的兄弟,做暗路,伺機而動。”

“遵命!”呂寧幹脆地答應了一聲。

許汐泠不太懂得軍事,但對江湖人的行事作風,十分了解,柏松門的一舉一動,幾乎全在她的預料當中。

晌午,郭登被大批的舂陵軍兵卒帶到了法場。

負責押送郭登的,除了監斬官許汐泠外,還有馬武和蓋延。這兩員大將,都是身材魁梧雄壯,穿著銅盔、銅甲,騎著黃驃馬,金光閃閃,晃人眼目,一人手持九耳八環刀,一人手持偃月刀,走在隊伍的前面,如同兩尊門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