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無力抵抗

隨著舂陵軍的騎兵入城之後,接下來的戰鬥已基本沒有懸念。以馬武和銚期為首的騎兵,長驅直入,由西城打到東城,等於是直接打穿了湖陽城。

東城的守軍還想在城頭上抵抗城內殺來的騎兵。可是馬武一馬當先,順著城墻的台階,騎著馬,直接沖殺了上去。

當馬武立馬橫刀的站到城頭上時,外面攻城的舂陵軍頓時間都沸騰了。在這邊攻城的是鄧禹一部,原本兵卒們大多都是新兵,戰鬥意志並不堅定,可看到殺到城頭上的馬武,兵卒們士氣大振,如同打了雞血似的,順著雲梯,發了瘋的往城頭上攀爬。

駐守東城的官兵再抵擋不住,在內外都是敵人的情況下,官兵們根本無路可逃,只能繳械投降。

西城和東城的相繼失守,給兵力最多的南城也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鎮守南城的縣兵們,一邊要奮力抵禦城外的舂陵軍,一邊還要分心查看城內的情況,根本無法集中精力作戰,南城的局面一時間也變得岌岌可危。

好在湖陽的縣令廉豐和縣尉郭登都在南城這裏,兩人在很大程度上還能起到穩定軍心的作用。

只不過當大批的舂陵軍從城內殺過來時,城頭上的縣兵們徹底亂了套。

有的人傻站在城頭上,望著從城內殺來的敵軍,呆若木雞,有些人則驚慌失措地往城下跑,也不知道他們是要去戰鬥,還是要逃命。

郭登提著佩劍,對周圍的兵卒連聲喊喝道:“不要亂!都不要亂!”可是根本沒有人聽他的,城頭上的縣兵四散奔逃,相互擁擠、推搡,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此情此景,讓郭登的眼珠子都紅了,他怒吼一聲,揮劍將一名從他身旁倉皇逃竄的兵卒砍翻在地。

見狀,附近的縣兵們都嚇了一跳,人們呆呆地看著郭登,一時也忘記了奔跑。

郭登大吼道:“臨陣脫逃者,殺無赦!不許跑!誰都不許跑!”他提著滴血的佩劍,充血的眼睛兒惡狠狠地瞪著周圍的眾人。

他周圍的縣兵,的確有被郭登震懾住,不過那麽長的南城城墻,郭登只一個人,又哪能震懾住全部的縣兵?

在其他的地方,還是有大批的縣兵跑下城墻,向舂陵軍繳械投降。眼瞅著城頭上的軍兵數量越來越少,由三千變成兩千,又由兩千變成不到一千,廉豐意識到大勢已去,他禁不住仰天長嘆一聲,正所謂盡人事,聽天命,他是真的已經盡力了,但在他傾盡全力的情況下還是未能守住湖陽,他也沒轍了。

廉豐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好幾歲,他步履蹣跚地走到郭登近前,抓住他持劍的手臂,說道:“公孝,此戰我軍已敗,不必再打下去了!”

郭登難以置信地看著廉豐,急聲說道:“廉縣令,我軍還未輸,我軍弟兄還可再戰!”

他本是江湖中人,出自於柏松門,他是拼了老命才做到湖陽縣尉一職,現在要他投降,讓他把大半輩子的努力和心血都付之東流,他哪能甘心?

“再戰?”廉豐差點笑出來,他向周圍瞅了瞅,己方的軍兵也就剩下周圍的這四五百人,可看其它的地方,城內城外都是舂陵軍,黑壓壓,密匝匝,數都數不清。

“公孝,算了,既然已敗,就給弟兄們留條活路吧!”說著話,廉豐環視左右,有氣無力地說道:“大家都放下武器,向舂陵反……向舂陵軍投降吧!”

廉豐和郭登不一樣,他是讀書人,是儒生,骨子裏有那麽一股子悲天憫人的氣度。

他心裏很清楚,現在投降,別人或許都可以活命,但他和郭登肯定好不了,最大的可能性是被反軍處以極刑。

但只死他們兩個人,總比讓這麽多的縣兵弟兄跟著他倆一起死要強。橫豎都要一死,能多救一人是一人吧。

聽聞廉豐的話,周圍的官兵們紛紛地垂下頭,有一名兵卒慢慢蹲下身形,將手中的長矛輕輕放到地上。還沒等他站起身,郭登的劍已先劈砍到他的脖頸上。

哢嚓!隨著脆響聲,這名放下長矛的兵卒,脖頸應聲而短,人頭滾落掉地。郭登突下殺手,把廉豐都嚇了一跳,他瞪大眼睛,瞠目結舌地看向郭登,驚聲問道:“公孝,你這是?”

郭登瞪著血紅的眼睛,惡狠狠環視周圍眾人,咬牙切齒地說道:“誰都不許放下武器!誰都不許向反賊投降!”

說著話,他看向廉豐,說道:“廉縣令,你我身為朝廷命官,豈能向反賊投降?現湖陽生死存亡之關頭,我等更應與反賊血戰到底!”

廉豐搖頭說道:“再打下去,亦只是徒增傷亡罷了。公孝,此戰我們已經輸了!”說著話,他向郭登搖了搖頭,邁步向城墻的台階那邊走去。

站於他前方的兵卒們紛紛向兩旁退讓,閃開一條通道。廉豐也就走出五、六步遠,忽聽噗的一聲,他的身子突然僵硬住,周圍的官兵們也都不知覺地張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