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陷入險境

以劉秀為首的舂陵軍雖然是攻城的一方,但說白了,他們就是在朝陽城外擺了一出空城計。

此時,只要易諄和謝盛二人率軍攻出城邑,以劉秀為首的這三千多人的舂陵軍,必敗無疑。

這支看似強大的三千多人的軍隊,其實都是由臨時征召的流民組成,沒有受過訓練,甚至連武器都是木頭做的,這樣的兵卒又怎能上戰場打仗?

劉秀是和易諄、謝盛打一場心理戰,賭他二人不敢出城一戰。

如果易諄和謝盛都是無能的草包,行事莽撞之人,劉秀還真不敢這麽賭,恰恰因為易諄和謝盛都是有才學又謹慎的人,他才敢跟他二人賭心態。

劉秀的賭博在前期是很成功的。舂陵軍兵臨城下,朝陽城內的縣兵,根本不敢出城迎戰,三日之內,縣兵未敢出城門一步。

在這個時候,以劉稷和鄧奉為首的舂陵軍主力,已然對新野發起猛攻。新野也立刻向周邊的縣進行求援,與之相鄰的朝陽縣自然在新野求助的對象當中。

看過新野縣令辛達派人送來的書信,易諄眉頭緊鎖,久久無疑。舂陵反賊竟然跑到了新野,而且還是主力大軍,那麽現在在朝陽城外的這支舂陵反軍又是什麽?

他默默把書簡遞給謝盛,後者接過來一看,亦是皺著眉頭,喃喃嘀咕道:“舂陵反賊,到底有多少兵力。”

依照辛達所言,偷襲新野的舂陵反賊有三、四千人,而現在,在朝陽城外的舂陵反賊,也得有三、四千人,另外,據報湖陽縣內同樣出了大批的舂陵反賊,人數有兩、三千。這麽算下來,舂陵反賊的總兵力都過萬人了。這和他們所收到的情報完全不相符!

前來送信求助的那名衙吏向他二人拱手施禮,急聲說道:“易縣令、謝縣尉,新野遭受反賊主力大軍的強攻,危在旦夕,請朝陽速速出兵增援啊!”

易諄嘆口氣,說道:“你也應該知道了,目前朝陽城外正駐紮著三、四千人的反賊,對我朝陽虎視眈眈,一旦我調動縣兵,增援新野,只怕朝陽有失啊!”

“易縣令說得沒錯!”謝盛接話道:“並非我縣不想增援新野,而是……實在分不開身!”

“莫非易縣令、謝縣尉都忘了唇亡齒寒的道理?”衙吏顫聲說道:“一旦新野失守,朝陽與郡城的聯系也將被切斷,只憑朝陽這麽一座孤城,又能堅守多久呢?”

他的這句話,可謂是直擊要害,也讓易諄和謝盛的身子同是一震。兩人對視一眼,說道:“你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援助新野之事,我們還需再仔細斟酌。”

把送信的衙吏打發走,謝盛幽幽說道:“新野的確不能有失,否則接下來倒黴的必是朝陽、湖陽二縣!”

易諄也認同新野不能有失,他攤著手說道:“可是在城外,有三四千人的反賊虎視眈眈,我們是真的抽不出兵力去增援新野!”

“易縣令不覺得奇怪嗎?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報,舂陵反賊的兵力總共有六、七千人,而此次舂陵反賊進攻朝陽和新野的兵力,就已有六七千了,那麽進攻湖陽的兵力是從哪來的?留守蔡陽、鄧縣、襄鄉、童陵的兵力又是從哪來的?”

易諄一愣,反問道:“謝縣尉的意思是?”

謝盛正色說道:“舂陵反賊的兵力不可能一下子變得這麽多,我懷疑其中有詐!”

“有詐?新野已派人來求助,進攻新野的兵力總不能有假吧?進攻我朝陽的反賊,現就在城外,你我都是親眼所見,也不能有假吧?”

“是啊,都是親眼所見,所以事情才詭異……”謝盛揉著下巴,喃喃說道:“可有些事情,即便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

新野的求助到了朝陽城,同樣的,舂陵軍的新野戰報也傳到了城外劉秀的手裏。

以劉稷和鄧奉為首的舂陵軍主力,強攻新野城,戰事並不順利。新野的縣兵兵力,比朝陽縣兵還要多,足有四千之眾,而且新野的城墻又高又堅固,易守難攻。

四千多縣兵龜縮在城內,殊死抵抗,劉稷和鄧奉輪番上陣強攻,但都未能撕開新野的城防。

連日來的交戰,雙方的傷亡都很慘重,但區別在於,守軍可以隨時在城內征召精壯,及時補充兵力,而舂陵軍這邊是多傷亡一人,戰鬥時就少一人。

此消彼長,戰事對舂陵軍而言已變得越來越艱難。

劉稷和鄧奉進攻受阻,戰事膠著,劉秀、李軼各自率軍在朝陽、湖陽與兩地縣兵僵持,表面上看,雙方進入到拉鋸戰狀態,而實際上,是舂陵軍已經漸漸喪失主動,戰事正沖著不利的方向發展。

恰恰在這個時候,山都縣的縣兵與和成要塞軍,合計兩千余眾,聯手向鄧縣發起進攻。

山都縣位於鄧縣的西面,兩縣相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