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盡棄前嫌(第2/2頁)

何況,劉湧現在就是在雞蛋裏挑骨頭,說白了,是在故意針對阿秀,報阿秀嚴懲他兒子劉謹之仇。

沒等劉縯說話,鄧晨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劉湧臉色一沉,不滿地看著鄧晨,問道:“偉卿何故發笑?”

鄧晨說道:“我在笑劉先生不明是非,不分輕重。”

劉湧眉頭皺成個疙瘩,質問道:“偉卿何出此言?”

鄧晨沒有理他,他先是看向劉稷,問道:“承昱將軍,襄鄉之戰打完,你部還剩多少弟兄?”

劉稷微微蹙眉,說道:“不到兩百弟兄。”

鄧晨點點頭,又看向劉秀,問道:“文叔將軍,鄧縣之戰打完,你部又剩下多少弟兄。”

劉秀淡笑著說道:“不到兩千。”

他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明白鄧晨的意思了。

劉稷打仗,兵是越打越少,由原本的三百弟兄變成不足兩百人,而劉秀打仗,兵是越打越多,由原本的三百弟兄,一下子翻了好幾倍,變成接近兩千人。

兩人之能力,高低立判。

劉湧不服氣地說道:“鄧縣守軍,意志不堅,全城倒戈,並不能顯示出文叔才能過人!”

鄧晨笑道:“鄧縣早不投降,晚不投降,為何偏偏趕在文叔將軍到了鄧縣之後才投降?如果劉先生認定鄧縣早有降意,當初為何你不率軍前去接收?”

他一番話,把劉湧堵得啞口無言,支吾了半晌也沒說出話來。鄧晨繼續說道:“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攻城。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言下之意,劉秀采用的是上策,而劉稷采用的是下策,也正因為這樣,劉秀的兵才會越打越多,劉稷兵則是越打越少。

聽了鄧晨的這番分析,在場眾人頻頻在點,皆認為鄧晨分析的有道理。

劉稷眉頭緊鎖,臉色越發的陰沉,憋了半晌,他騰的一下站起身形,向劉縯躬身施禮,說道:“大將軍升任我為偏將軍,我受之有愧,還請大將軍收回成命!”

他雖然脾氣爆裂,但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

的確,他打下襄鄉的用時比劉秀拿下鄧縣的用時要少,但同樣的,劉秀拿下鄧縣,未損一兵一卒,而且還全盤接收了鄧縣的縣兵和衙役,而自己這邊則付出了一百多弟兄的傷亡,兩者相比,他拿下襄鄉的損失確實比劉秀拿下鄧縣的損失大得多。

想通了這一點,他對劉秀反而生出幾分敬佩之情,而且也覺得自己被升為偏將軍,受之有愧。

劉縯眨眨眼睛,仰面而笑,向劉稷擺擺手,說道:“有功者賞,有過者罰!阿稷打下襄鄉,的確是立下大功,升任阿稷為偏將軍,我想也沒人會反對吧?”

在場眾人皆一同點頭,包括鄧晨在內。

劉稷拿下襄鄉,的確沒有劉秀拿下鄧縣那麽漂亮,但這並不代表劉稷的能力有問題,只是因為劉秀太過優秀,換成旁人,恐怕還遠不如劉稷呢!

劉縯一笑,對劉稷說道:“阿稷,坐下吧,以後你就是我柱天都部的偏將軍了,望你能再接再厲,再立奇功!”

劉稷向劉縯再次深施一禮,說道:“謝大將軍!”他回到自己的坐席,拿起酒杯,主動走到劉秀近前,說道:“阿秀,以前稷哥多有得罪,這杯酒,算是稷哥向你請罪了!”說著話,他一仰頭,將杯中酒喝了個幹凈。

劉秀拿著酒杯,站起身形,也同樣將杯中酒飲盡,向劉稷笑道:“稷哥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弟,又有什麽得罪不得罪的!稷哥之勇,阿秀也深感敬佩,以後若有機會能與稷哥一同出征,馳騁沙場,是阿秀之福!”

對劉稷這個人,劉秀從來都沒有討厭過。劉稷脾氣暴躁,剛愎自用,心胸也不大,而且還是個大嘴巴,口無遮攔,缺點是有很多,但他的優點也同樣突出,本質不壞,不藏心眼,且重情重義,武力出眾,勇冠三軍,而且他是真的和大哥一條心,無論於公於私,劉秀都很敬重劉稷。

聽聞劉秀這番話,劉稷喜笑顏開,拍了拍劉秀的肩膀,笑道:“你小子,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劉秀被劉稷拍得直咧嘴,感覺自己的半邊肩膀都是又痛又漲,如果不是太了解劉稷的為人了,他恐怕都得懷疑劉稷是純心報復自己呢!

劉稷大咧咧地拿起劉秀桌上的酒壺,給他二人各倒了一碗酒,說道:“來,阿秀,你我兄弟,再幹一杯!”

“幹!”

劉秀和劉稷撞了下杯子,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劉稷這個人,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若是不喜歡誰,立刻就會表現在臉上,口中也說不出什麽好話,而他要是喜歡誰,也會立刻表現出來,與其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對於自己的喜惡,他從不會藏著掖著,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性格,為他日後釀成了大禍,而且還牽連了許多人,其波及之廣,影響之深遠,甚至都改變了歷史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