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做試探

新市軍和平林軍被郡軍擊潰,以甄阜為首的郡軍大張旗鼓的進入新市,劉縯、劉秀等人都有出城迎接。

看到他們,甄阜從馬車上走下來,到了劉縯、劉秀近前,看了看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二人,他分別拍拍劉縯和劉秀的胳膊,含笑說道:“伯升和文叔辛苦了!此次,朝廷能一舉收復新市,兩位可是功不可沒啊!”

劉縯躬身說道:“大人過獎了。”

甄阜舉目向他二人的身後看看,找了一圈,沒有發現鄧奉,他故作不解地問道:“怎麽沒看到元之啊?”

劉縯正色說道:“回稟大人,小人剛才在城內也未看見元之,不過大人放心,小人會安排手下,搜遍新市每一處角落,務必要找出元之!”

“嗯!”甄阜一本正經地說道:“都是有功之士,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說著話,他又再次看了看劉縯的身後。

劉縯手底下的門客原本有六、七百人,而現在,只剩下可憐的兩百來人,很多人還渾身是血,也看不出來受了多少處傷,站在那裏都直搖晃。

見狀,甄阜心頭暗喜,劉縯的門客不是很多嗎?不是有可能成為南陽的隱患嗎?現在好了,一場平叛之戰打下來,他手底下就只剩下這麽點人了,還有何懼哉?

倘若他還要繼續征召門客,哼哼!甄阜暗暗冷笑一聲。

他扶著劉縯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伯升啊,現在新市和平林的叛軍已幾乎被全殲,剩下的一些漏網之魚,也都跑出了南陽,相信他們不敢再輕易回來了,以後你在舂陵就安安生生的過自己的好日子,別再組建什麽鄉勇了,也沒那個必要,伯升,你說呢?”

阿秀猜測的果然沒錯,甄阜的確是對自己的舉動起了疑心和警惕。劉縯躬身說道:“伯升謹記大人教誨。”

“哈哈!教誨可不敢當,好了,伯升,我們進城吧!”甄阜揮了揮手,帶著一幹人等,走進新市城。

城內好幾處地方都起了大火,尤其是縣衙,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有不少屍體都在縣衙裏,隨著這一場大火,全部被燒為焦炭,無從辨認,更無法區分誰是叛軍,誰是郡軍,誰又是劉縯的部下。

甄阜只大致看了看,便揮手說道:“都一並埋了吧!”

他們在新市城駐紮了一天,並未能找到鄧奉,猜測要麽鄧奉已葬身火海,要麽是他自己偷偷逃走了。甄阜也懶得去做詳細追查,第二天,他便下令,全軍返程。

郡軍抵達新野後,駐紮下來,暫做休整。

翌日,甄阜給陰家去了一封書信,希望能在陰家舉辦一次宴會,宴請新野當地的士族,也是表達一下對新野士族捐錢捐物的感激之情。

甄阜親自開口,而且又不是什麽難辦的事,陰家無法推遲,只能應允。

到了宴會這一天,新野的士族都有前來參加,包括劉縯、劉秀兩兄弟。

在陰家,雖說陰識、陰興是主人,但居中而坐的還是甄阜。陰識、陰興兩兄弟坐在他的右手邊,岑彭、陸智坐在他的左手邊。

看得出來,甄阜的心情很好,當然這也可以理解,此次他順利平定南陽的叛亂,在朝廷那邊無疑是大大的長臉,估計用不了多久朝廷的嘉獎就會下來,他當然心情愉悅。

甄阜樂呵呵地環視與會眾人,而後拿起酒杯,收斂笑容,面露哀色地說道:“這第一杯酒,我們當敬給那些為國捐軀、馬革裹屍的英烈們!此次平叛,我甄阜並無寸功,所有的功勞都是將士們用血汗拼回來的!”

他這話可謂是大義凜然,胸懷坦蕩,但卻沒什麽實際意義,只是在賣乖。無論他再怎麽謙讓,朝廷的獎賞終究還是會落在他的頭上。

眾人紛紛舉杯,異口同聲道:“敬英烈!”說著話,人們齊齊將杯中酒橫向灑在地上。

鄧終看眼身邊的鄧硃,見他也要灑酒,他不留痕跡地伸出手來,在父親的腿上狠狠擰了一把。

他的勁用的可不小,鄧硃疼得哎了一聲,見在場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向自己看過來,鄧硃眼中迅速蒙起一層水霧,老淚縱橫,以袖顏面。

其實鄧奉早在郡軍抵達新野之前就偷偷回到了家裏,並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向父親鄧硃、弟弟鄧終、小妹鄧紫君一五一十地講述一遍。

原本鄧終是反對大哥投靠劉縯的,認為大哥的能力、家世都不在劉縯之下,又憑什麽要去輔佐劉縯?去給劉縯做部下?

但當前的局勢,已由不得他再反對了,大哥投靠劉縯,暫時藏在白山,避開甄阜、王璟的鋒芒,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鄧家人心知肚明鄧奉是一點事都沒有,但可不能表現出來,對於他們而言,鄧奉現在是下落不明,兇多吉少。

看到鄧硃痛哭流涕的樣子,甄阜一副心有戚戚然,還深感同情地勸說道:“鄧公啊,你也別太傷心了,本官以為,吉人自有天相,元之很可能沒有死在火場當中,而是被潰逃的叛軍擄走了,我可以保證,郡府還會繼續追查元之的下落,給鄧家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