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二章 信王倒是越發賢德

“那楊賊都如此悖逆,怎麽萬歲爺還忘不了他?”

薛貞崩潰一樣說道。

真要是這樣以後還玩個屁啊!

他們其實要說起來,對於鹽法改革也不是沒有辦法,畢竟九千歲還是得用閹黨管,無論文官武官還是太監去管理這些產鹽區,最後都是要收好處的……

那就沒什麽了。

最多分這些人一份子而已。

只要把管理產鹽區的這些人都拉下水,最後還是會繼續走私,再讓皇帝那裏鹽稅增加些,這就基本上可以糊弄過去了。說到底皇帝也罷九千歲也罷,根本不可能知道一年大明到底要賣多少引鹽,官方每年額定才不過兩百多萬引而已。但實際上民間的需求量恐怕十倍都不只,但真實數量因為過去的走私泛濫,其實根本沒有具體數字可查。

所以只要讓皇帝那裏鹽稅增加個兩三成就行了。

私鹽繼續賣。

有足夠的私鹽空間。

但是……

讓楊信的人負責查私鹽那還怎麽玩?

河東鹽池是城墻圈起來的,一共周長一百多裏的禁垣,把整個解州鹽池圈起來,只要真心想禁絕私鹽,一千騎兵在城墻巡邏就行,但凡不走那些城門的都是私鹽。

走城門的就交稅。

查嚴密了可以說不會有一引私鹽走私出去。

收買楊家那些人?

誰都知道楊信手下是狂信徒,只要楊信嚴令一般不會受賄,而且這些人的家肯定在楊信那裏,人家日子過的好好的,也沒必要為了點小錢,毀了自己的好日子。更何況九千歲還有人監督他們,文官們同樣盯著,這樣的人很難收買,所以接下來的鹽法一改革,那麽再想從河東流出私鹽來可就難了。

最多加價給吃鹽的。

可楊信的鹽法是任何人都可以過去販鹽啊!

過去是鹽引。

以後根本不需要用鹽引。

誰想販鹽就去鹽場,只要老老實實交稅就可以賣,結果就是大量小商人湧入,他們會拉低鹽價,最終這些大官商加價也沒法加。

他們就是寄生在舊制度上的,舊制度沒有了,當然好日子也就結束。

不是說他們不能賺錢了。

而是他們像過去那樣,利用這個制度賺金山銀山的日子沒了,他們必須得面對市場的競爭,去在市場上憑本事生存,而不是像過去一樣,依靠著政治上的特權,可以說躺著收錢,這樣的好日子沒有了,但是……

“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

霍維華痛心疾首地慨然長嘆。

這時候絕大多數人都走了,就剩下了他,薛貞,馮銓三個。

這裏是馮家。

“如今事情明擺著,就是陛下沒法再從江浙弄到銀子。

而閩粵他又鞭長莫及。

而且閩粵包括江西湖廣,這些年自己辦團練,也不是軟柿子了,緊挨著楊逆,又怕逼得狠倒向楊逆,不敢再像過去一樣。去年湖廣借著對付楊逆,已經停止給三王括田,陛下也裝聾作啞,之前還嚴令湖廣為三王各括三萬頃,如今最多的桂王總共才括了六千頃,剩下二王不到五千,湖廣巡撫說再無可括。

陛下也忍了。

說到底陛下不敢再得罪這些已經開始學會拿起刀子的南方人,那就只能從咱們北方人身上撈銀子了。

什麽清丈!

什麽鹽法改革!

說到底就是不敢割南方的肉,反而看著咱們北方人好欺負了!

這不行啊!

這會叫的孩子有奶吃,咱們也得學著會叫才行啊!”

馮銓恨恨地說道。

過去他們團結在九千歲的閹黨旗幟下的確很快樂,但那是因為楊信一次次不斷從南方搜刮財富,然後這些財富通過九千歲,又絕大多數落在閹黨手中。無論是正規的各項采購,還是幹脆直接貪墨,最後都是這些閹黨得到了,這就是為什麽北方東林黨逐漸銷聲匿跡,因為楊信在從南方人的口袋裏掏錢送到北方。

北方士紳的確不喜歡楊信,但他們又不是不喜歡楊信的手。

可現在呢?

這只手沒了!

不再一次次從南方人的口袋裏拿錢給他們了!

相反缺錢了的天啟,開始盯上他們的口袋,在被南方團練嚇住後,天啟不敢惹南方士紳,開始覺得他們這些是軟柿子了……

事實上也的確是。

畢竟天啟手中有軍隊,這支軍隊的確打不過楊信,但收拾北方士紳還是很輕松,曹文詔的弟弟曹文耀就在外城駐紮,他侄子曹變蛟帶著三百百戰老兵與九千歲形影不離。天啟身邊還有一支三千人的少年侍衛團常駐皇城,他身邊從來不會少於三百,而九千歲掌握的警察系統,同樣隨時可以調動出一個旅的步兵。而滿桂的兩萬大軍駐紮薊鎮和山海關,盧象升率領京營主力駐紮徐州,關外還有孫傳庭的遼東軍團。

北方士紳完全被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