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零章 盧象升的淝水

“快!”

祖可法催促著他的部下。

作為祖大壽的養子,他當然不會缺席這場大戰……

不過他官不高。

因為年輕,這時候的他只不過是個哨長,官銜也只是千戶,當然,如果此戰他能立下大功,那飛黃騰達也就指日可待,此刻的他難免有些豪情壯志。畢竟看起來這功勞並不是很難到手,因為他前面只有一群拿著手雷的擲彈兵,還有他們身後那些端著火槍的步兵。

雖然火槍上有槍刺。

但這種加起來依舊幾尺的武器明顯和丈八長矛沒法比。

甚至還沒他的長矛長呢!

“兄弟們,咱們立功受賞的時候到了,打開敵軍陣型,封妻蔭子指日可待。”

他亢奮地吼叫著。

他兩旁那些騎兵一片同樣的吼聲。

這些祖家的親信家丁們,此刻正憑借精湛的騎術,逐漸靠攏恍如一道綿延的墻壁,他們手中一支支長矛單手握住夾在肋下,同時控制著韁繩不斷加速。馬蹄翻飛踏出雷鳴般蹄聲踏出漫天沙塵,所以人都在拼命催動著戰馬,而這樣的墻壁綿延在左右,同樣在他們身後,相隔不遠還有一道同樣的墻壁,再後面還有一道,三道騎墻的波次攻擊。

他們是最重要,同樣也是最危險的第一波次,目的就是撞開敵軍防線,撞不開就從方陣空隙繞過去。

不過那時候步兵的第一輪子彈也基本上打空了。

緊接著第二波次。

這時候步兵的子彈還沒裝好。

騎兵直接一波撞散,然後就是第三波殺潰散的步兵。

這還是對面那個坐在大象背上的家夥教給曹文詔的,然後曹文詔在遼東各軍散播開,除了這個以外還有菱形攻擊之類,不過這種戰術對騎兵騎術要求很高。

因為必須要密集。

同樣寬度上騎兵越多越好。

最後就像墻一樣,硬生生撞向目標。

這種戰術很好用。

遼東各軍這些年用這種戰術經常欺負小股建奴騎兵,包括這次對林丹汗,松散陣型騎兵盡管更加靈活,但只要被撞上,基本上就是摧枯拉朽一樣。畢竟這種戰術在和敵軍相撞時候通常都是兩倍與敵軍數量,甚至更多根長矛在同時刺向一個敵人,至於此刻對付這些步兵……

“準備!”

祖可法大吼一聲。

對面列隊的靖難軍突然間拋出了無數手雷,緊接著是第二輪。

然後這些家夥扭頭就跑。

而就在此時因為速度太快,還沒等第一批手雷落下,就已經自己沖到落點的遼東鐵騎,瞬間就被火光和硝煙淹沒,密密麻麻的爆炸聲讓他們的戰馬一片驚恐的嘶鳴。但好在這些戰馬同樣久經沙場,盡管害怕但仍舊按照他們的催促繼續向前,不過有不少騎兵仍舊被炸倒。祖可法顧不上看這些,因為緊接著他腳下第二波手雷又炸開,但他仍舊沖出硝煙,包括他的絕大多數部下。

不過秩序已經出現混亂。

但就在他穩住心神的瞬間,對面那道步兵線列上,突然間無數火焰帶著硝煙噴射,下一刻子彈的呼嘯猶如狂風暴雨般掠過。

他左右兩名騎兵同時倒下。

但他仍舊逃過一劫,緊接著他就撞到了步兵的線列,他手中長矛瞬間刺入一名步兵的身體,盡管前方是一個個細長尖刺,但他仍舊控制著戰馬試圖撞擊,然而這匹戰馬卻因為那些尖刺本能地扭頭……

它的確習慣了硝煙。

畢竟它在戰場多年,雖然不喜歡這種氣味,不喜歡槍炮聲,但卻已經適應了。

可這個真沒見過。

眼前無數這種又細又長的尖刺對著自己,戰馬又不是傻子,它是牲畜是不假,但牲畜有時候比人對危險更敏感,這些陌生的東西讓它同樣明顯感覺到了死亡。就在祖可法奮力讓它向前的同時,它卻試圖扭頭,而全速沖鋒的慣性,讓這種動作一下子變得致命。在祖可法的驚叫中,這匹戰馬一下子嘶鳴著立起,然後對面六支刺刀瞬間紮進了它的肚子,戰馬悲鳴著向一旁倒下。

祖可法反應極快,瞬間離鞍並且滾落一旁。

但是……

“我投降!”

他看著面前四支刺刀驚叫著。

一名士兵看了看旁邊,看了看那名被他長矛刺死的士兵,毫不猶豫地把刺刀紮進了他胸口。

在他的慘叫聲中,第二波次騎兵越過那些戰馬的死屍,那士兵以最快速度拔出刺刀,緊接著在腳下支起,就在同時後面第二排士兵剛剛交換過來的火槍噴出火焰。

下一刻又一名騎兵撞過來,他根本沒看到下面的祖可法,全速沖鋒戰馬一下子踏在後者胸前,本來還沒咽氣的祖可法一下子胸口陷了進去,而就在此時那戰馬也被一支支刺刀硬生生堵住,緊接著馬背上騎兵就被一刺刀捅下來……

然後……

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