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六章 來,讓我們談談詩和遠方(第2/2頁)

現在就已經到了邊緣。

是復社的朝廷框架內鬥爭,還是許都的踢開朝廷自立。

江南士紳們已經站在墻頭猶豫著向哪邊跳了,這場阻擊楊信的鬥爭,就是因為他們還在掙紮,其實就內心而言,他們已經在向往許都的方式,只不過信心還不足而已,他們還不敢保證自己能勝利,許都雖然目前勢如破竹,但那是在楊信沒有參戰的情況下。

如果楊信參戰,許都就很可能失敗了。

士紳們沒那麽傻。

他們不確信自己能夠戰勝楊信,是不會冒險跟著許都學習的。

“海外風光?徐某已經顧不上了,桑梓之地都快保不住了,哪還有心去管什麽海外風光。”

徐霞客說道。

說話間他走到了桌前。

楊信看了看陳子龍,陳子龍只好上前叫叔叔。

“霞客兄這話就奇怪了,難道建奴已經打到江南了?難道江南不是依舊太平盛世?看看眼前這片稻花香,我怎麽就沒看到什麽保不住的危險?禮部右侍郎李之藻剛剛被陛下任命為西洋宣慰使,並且在天津啟程南下,準備前往歐洲宣慰泰西諸國,霞客兄若有興趣,楊某送你去跟他一起。”

楊信說道。

李之藻的確已經啟程。

葛沽船廠用一個半月時間,就給他造出三艘排水量六百噸,但削減木板厚度的大型巡洋艦,因為是友好訪問,而且和葡萄牙船隊同行,所以火炮數量也削減到三十六門,同樣也不使用短重炮,就是十二磅炮和更小的,主要用於對付沿途必然遇上的海盜。

大明禮部右侍郎充西洋宣慰使,甚至賜尚方寶劍的李之藻,懷著他對信仰的虔誠和朝聖的熱情,以六十高齡遠赴歐洲。

為歐洲人民帶去大明皇帝的問候。

而同行的是近千名從江浙和閩粵招募的信徒,另外還有湯若望和數十名欣喜若狂的傳教士,近百名葡萄牙水手,這支龐大的使團是五天前離開的葛沽,估計這時候已經從登州南下,很快就會到達舟山。

“不勞河間侯,徐某對遠涉重洋沒興趣!”

徐霞客說道。

他當然知道這事,此舉還引起荷蘭人的警惕。

畢竟他們和葡萄牙人是敵人,而且這次為了拼湊使團,還在江浙大量招募那些信徒,最虔誠的信徒幾乎搜羅一空,連荷蘭人都被這個國家有這麽多舊教信徒嚇了一跳。

大明與梵蒂岡關系的有解凍跡象,這對荷蘭人可不是好消息。

他們剛剛在這個國家站穩腳跟,這幾年飛漲的貿易量,讓荷蘭東印度公司仿佛陷入了一場狂歡當中,一船船從長江上源源不斷運出的貨物,通過他們的商船運往歐洲,然後帶來巨額的利潤。但如果大明皇帝和梵蒂岡成為朋友,那麽教廷肯定會對其施加影響,想方設法再次像過去一樣,把他們阻擋在正式的貿易夥伴名單之外。

所以他們正加大對蘇松士紳的拉攏。

徐霞客當然知道這些。

“你怎麽知道自己沒興趣呢?你為什麽不試試呢?想象一下,真正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真正的三千尺而不是誇張的描述,遠方海島上和大象一樣大的巨鳥,廣袤無邊的草原上,上百萬頭角馬狂奔著越過河流,知道東非裂谷嗎?綿延一萬多裏,最深處近千丈的峽谷。”

楊信用充滿誘惑力的語氣說道。

“河間侯,咱們說正事吧!”

徐霞客趕緊阻止他。

“正事,我們之間有什麽正事嗎?或者說你一個童生,和我一個侯爵之間有什麽正事可談嗎?”

楊信說道。

徐霞客深吸一口氣。

話說這是他最深的傷痛啊,雖然他因為常年在外旅行,見識在地方士紳中算得上少有可比,才因此被推舉統帥常捷軍,但童生這個身份,的確是那些內部敵人攻擊他的主要武器。

童生啊!

快四十的老童生啊!

“河間侯,這裏是南京兵部的命令。”

他把一份公文直接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楊都督微笑著把尚方寶劍放到桌子上。

“我為什麽要理會南京兵部尚書的命令呢?”

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