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九章 打土豪分田地啦

橫林。

“楊信,你這個妖魔,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鄭鄤之父鄭振先嚎叫著。

緊接著他被幾個義軍士兵拖著走向後面的高台,而在他身後是鄭家的其他幾個男丁……

“他為什麽要說我是楊信呢?我明明是叫楊豐,為什麽所有人都管我叫楊信呢?難道我長的就那麽像那個楊信?這簡直太莫名其妙了,趕緊去給我找個木頭牌子,然後刷上白漆再寫上黑字,做的大一點,就像官老爺出行的牌子一樣,安排一個兄弟專門給我舉著。”

楊信說道。

“那牌子是寫什麽?”

一個爪牙小心翼翼地問。

“蠢貨,當然寫我是楊豐了!”

楊信說道。

好吧,此地無銀三百兩到如此喪心病狂也算得上獨一份了。

那爪牙趕緊去安排。

而就在此時鄭家的其他家人也哭哭啼啼跟出。

在他們後面則是那些歡樂的本地貧民,其實主要還是鄭家的佃戶和農奴,他們則擡著一個個大箱子,直接在大街上倒出一箱箱的地契,賣身契和借據,就那麽堆在大街上。一個估計是農奴的,從裏面迅速翻出自己的賣身契,發瘋一樣歡呼吼叫著,甚至沖到鄭鄤的弟弟面前,拿那張賣身契抽著他的臉。

“咱們都是人,你們憑什麽把我們當奴才!”

他罵道。

說話間一腳踹在後者身上。

緊接著他歡呼著沖向旁邊已經點燃了的火堆,從上面引燃賣身契,在那裏看著燃燒的賣身契狂笑著,笑完了又跪在地上哭。

而越來越多的貧民沖進那一堆東西裏面,尋找著屬於自己家的,雖然他們絕大多數並不識字,不過這個問題很好解決,還有識字的在裏面,這一帶識字率很高,那些識字的一邊找自己家的,一邊不斷回答那些拿著各種賣身契借據的。

他們完全陷入了狂歡。

“老天爺,你睜開眼吧!”

一個老鄉賢仰天悲號。

緊接著一個找到自己賣身契的農奴擡腳踹在他身上……

“老天爺不睜眼,哪還有楊元首這樣的救星?”

那農奴說道。

楊都督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越來越多的地契,賣身契和高利貸借據,被那些狂歡的貧民投入了火堆,在火焰上升騰起的灰燼,代表著這片土地的洗牌。

“這是怎麽回事?”

楊都督看著裏面一個扛著小美人出來的喝道。

那人茫然地看著他。

“把她放下,我們是義師,我們不是那些燒殺搶掠的強盜,敢強搶民女的一律處死,念你之前不知,這次饒了你,趕緊把這位姑娘放下。你們要記住,我們是打土豪分田地,我們是要均貧富,等貴賤,但我們不是土匪流寇。從現在起,再有搶掠婦女者格殺勿論,所有繳獲的糧食和布匹都必須歸公,然後再均分。”

楊信說道。

當然,他沒說金銀怎麽辦。

他又不是帶著這些人真正玩什麽根據地,實際上他就是報復,報復常州士紳,另外分常州這一帶農田,然後在這一帶民兵化。

這裏是大明最主要糧倉之一,大明年賦稅蘇州第一,松江第二,西安第三,濟南第四,常州第五。

當然,蘇州是遙遙領先。

實際上蘇州是唯一過百萬的,而且是過兩百萬,但蘇州府和松江府是紡織業極度發達,所以農戶通常都是自己紡紗,然後出售換銀子交稅,而常州府卻是以產糧為主。尤其是號稱十萬八千芙蓉圩的原芙蓉湖圍墾區數十萬畝,全都是最頂級水田,隨隨便便畝產三四石谷,一點不比楊信在天津的水田差。

但這些良田與朝廷無緣。

因為朝廷的民田稅收低到可以用可憐來形容。

平均五升到兩鬥。

就是在蘇松常這一帶。

扣除那些極少數的特例,絕大多數農田稅收標準就是五升到兩鬥,相對於畝產三四石谷,這個稅率只有百分之一到五而已,哪怕三石谷的最普遍產量,這個稅率也低的可憐。

但農民並不會因為這個低到可憐的稅率而過上好日子。

因為地租高的驚人。

八鬥起步,兩三石不稀罕。

整個這塊蛋糕裏面,朝廷得到的少的可憐,至少對天啟來說,他每畝就得五升到兩鬥,加上丁銀這裏高點,一戶人家攤到畝上,也就是一鬥,實際上這些富裕地區丁銀在三錢。剩下還有徭役折銀,這個最終差不多也是在三錢,攤到每畝還是一鬥內,最終天啟就得到頂了天四鬥半。

實際上得不到,因為隱田免稅田實在太多了。

而士紳得最少也得一石半,然後剩下……

剩下也不是農民的。

因為還有官員收火耗,收各種與天啟無關的捐,一個縣官上任,每年各種名目繁多的捐。

他撈完還有吏。

吏撈完輪到奸商們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