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 年輕人,你還太單純(第2/2頁)

這時候那些士兵已經從那座小樓裏擡出四具死屍,很快就擡到了這裏,另外還有兩支造型誇張的斑鳩銃,不過沒有活人,倒不是說都被弩箭射死的,只有兩個是射死,另外兩個是自己抹了脖子的……

“叔父,這是死士。”

楊寰說道。

楊信點了點頭。

這沒什麽奇怪的,這年頭世家豪門誰還不養幾個死士。

也不需要多少成本,無非就是真正的家奴而已,江南世家大族養幾千家奴的都不稀罕,也不是那種伺候人的家奴,而是種田的,因為免稅特權,大量農民全家帶著土地投獻,然後成為官僚士紳的農奴。從裏面挑選那些能打的,給他們家更好的土地,訓練他們當打手甚至刺客,他們為主人死了,他們的家人甚至子孫後代都能得到主人的照顧。

這些世家想讓人當死士還不簡單。

幾十畝最好的水田,就能讓一個佃戶為之赴死。

大明朝太祖時候的確嚴格限制奴婢,什麽身份有資格養奴婢養多少,這個都有嚴格的制度,違制者將受到洪武式的打擊。

但到這時候早就沒人管了。

江南的奴婢問題已經非常嚴重,接下來就是席卷江南的奴變。

但那是在亂世,奴隸們趁亂而起,而這時候地主對他們的控制權還是極其牢固的。

“盧舉子,你還不趕緊去,這具死屍帶回去吧,回頭我再去抄他家!”

楊信對依然抱著那半截死屍的盧象升說道。

死了又不是說不能抄家了。

這可是謀反加謀叛,至於抄家的模式就還按照李三才家標準,不過這時候昌化的監獄還沒設立,所以李家需要流放的那些人,依然被楊信扔在他的挖河工地上當免費的苦力,這一輪抄家流放的,估計還是得先送那裏,不出意外的話到今年下半年馬廠減河就能挖通。

明年就可以開始種水稻了。

實際上去年那些旱田上的地瓜就已經獲得豐收,這個冬天就已經有部分士兵把家人接過去另外蓋房子居住,今年一起開荒種地瓜。

“你受傷了?”

盧象升看著他疑惑的說道。

楊信始終保持雙手扶箭垛的姿勢明顯不正常。

“受傷?”

楊信冷笑一聲直起腰。

他身上兩根肋骨的裂痕終於恢復了。

緊接著他拔出匕首,再一次表演了一把他的瞬間恢復……

“如果你管這叫受傷的話!”

他豎著手指,在盧象升驚駭的目光中傲然說道。

這場純屬點燃火藥桶的公審,就這樣在混亂中結束,遇刺什麽的對楊信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他敢這麽玩就早有這種心理準備,要不然他怎麽始終都戴著面具呢!這種事情防不勝防,畢竟蕩寇軍不是本地的,那些熟悉環境的刺客很容易在他們的警戒中完成潛伏,至於斑鳩銃這種東西,對於他的那些敵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都不用從軍隊搞。

那些民間跑外海的商船上都有這個。

這兩顆子彈倒是又給楊信增添了大筆收入,南京勛貴團可是被嚇得冒出了一頭冷汗,緊接著和他最談得愉快的趙之龍,就代表南京守備常胤緒,協同守備陳啟嗣等人,把慰問的銀子送到了他的手中。後者是平江伯,建文時候率領水軍守衛長江結果在浦口迎降的陳瑄後代,而據說身受重傷的楊僉事,在休養了三天也沒見高攀龍來歸案後,立刻下令兵發常州……

“楊僉事,我就不用去了吧?”

可憐的衍聖公不得不再一次以傷殘之軀被推上火線。

“衍聖公,這可不行,那東林書院幾千學生,到時候可就得全靠您了,我手下都是些粗人,只懂拿長矛釘死,想來您也不希望到時候再出現上次在京城那樣的悲劇吧?

除了您還有誰能曉諭他們?”

楊信說道。

說話間兩個錦衣衛上前,強行將衍聖公再次從病床上擡起放進輪椅,然後楊信親自推著輪椅向外走去。

“哎呀,我的傷又發做了!”

衍聖公慘叫著。

“您就別叫了,叫破喉嚨也沒人來管的,再說了,這幾天南京城裏連罵您的揭帖都出現了,那您還掙紮什麽?破罐子破摔吧!”

楊信無語地說道。

“天哪,我到底造了什麽孽啊!”

衍聖公悲憤地仰天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