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大逮捕(第2/2頁)

但卻摘出楊漣等人。

他是王安謀士的確盡人皆知,但他是東林黨在京城的暗樁卻沒幾個人知道。

然後通過周圍這些圍觀的閑人制造輿論,很快京城的小報就會把這件事傳遍全國,而在這件事情上,絕大多數士紳都會支持楊漣,只要牽扯到錦衣衛和文官的鬥爭,那麽所有士紳哪怕不是東林黨,也會迅速給錦衣衛蓋上反派的戳子。而東林黨再推波助瀾,一場錦衣衛迫害忠臣的罪惡行徑,就會遭到全國上下一致的口誅筆伐,繼而形成針對新君的輿論風暴。

以此逼迫天啟屈服。

而剩下他能做的就是在錦衣衛酷刑中硬扛,咬死了整個矯詔計劃就是他和王安策劃出來的,與楊漣等人沒有任何關系。

是錦衣衛在栽贓陷害。

是楊信這些閹黨佞臣,故意想陷害楊漣這些忠臣。

只要他咬死這一點,那麽王安的供詞就不足,錦衣衛就無法給楊漣等人定罪,案子就會繼續僵持,這樣南方的東林黨大佬們就會保護他家人,甚至作為獎勵給他的家人以富貴。

說到底南直隸是東林群賢說了算的。

這也是他們最大的依仗。

“汪某至少還知忠義,知道正邪不兩立,知道不能助紂為孽,乾清宮之事無非李選侍欲藏匿天子,欲行武後之事,王公公服侍大行皇帝一生,對大明唯有一片忠心,欲防患於未然,可惜被爾等一幫奸佞壞了大事,楊同知受神宗皇帝厚恩,不及兩年以庶民而衣朱紫,卻為一己私利助紂為孽,楊同知可知忠義?”

汪文言就像個怒斥奸臣的義士般說道。

“忠義?”

楊信冷笑道。

“你的忠義無非就是想當一條好狗,然後求得主人施舍的骨頭,而我的忠義你還真就不懂。”

他緊接著說道。

“難道你就不是了?”

汪文言冷笑道。

“我,我還真就不是!”

楊信說道。

這時候一隊錦衣衛走過來,為首的向他和田爾耕行禮……

“楊同知,田掌印,李三才不在京城,據說今日午後就已離京,出去遊玩訪友,臨走前還宴請了朝中數十名官員。”

他說道。

田爾耕看著楊信。

“去張家灣!”

楊信說道。

“連夜去?”

田爾耕愕然道。

“對這個老狐狸不敢大意,這事有些不對頭,他才是真正老奸巨猾的,要說玩頭腦咱們倆綁在一起都未必玩的過他。”

楊信說道。

李三才明顯是跑路了。

如果他不想跑的話,就算知道王安失敗也沒必要這麽匆忙離開京城,他家是張家灣,回去也無非是讓錦衣衛多走幾步路,既然這樣他還匆忙離開,那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是跑路。

這個老家夥身份比楊漣更尊崇。

雖然他已經辭官十年,但門生故吏遍布朝野,九千歲給他起的托塔天王外號沒起錯,他就是水滸裏面的托塔天王晁蓋。估算高達四百七十萬的家產,讓他在全國朋友無數,甚至自己還在張家灣仿效東林書院開辦了一座書院,這十年間不知道多少學生進入官場。

這是真正的耆老。

實際上錦衣衛連抓他的駕貼都沒拿到。

刑科開出了楊漣等人的駕貼,但李三才的沒開,六科都給事中反而聯名上奏為李三才喊冤。

錦衣衛只是奉旨去請他去和王安對質的。

而他也不是畏罪潛逃。

那些他宴請的官員會給他作證,人家是出去訪友,如果天啟以此強行下旨抄家,滿朝文武會一起站出來反對,方從哲不會出這個票擬,刑科更不會簽駕貼,所有禦史科道官一起圍攻天啟,地方督撫全部上奏為他喊冤。

那時候會舉國嘩然。

哪怕天啟也扛不住整個官場的圍攻,他是要做皇帝又不是要做獨夫,實際上這個小皇帝反而很理智,從今天早上他的表現看出,這個小皇帝並不是無腦蠻幹的,他知道對大臣恩威並施,也知道在需要的時候先退一步。

而錦衣衛抓不住李三才就沒法定罪。

事實上李三才想藏的話,錦衣衛根本沒有抓住的可能。

他真有望門投止的能力。

而這個老家夥一旦跑到南都,跑到東林黨的大本營去……

“不對,快,調集人手,分頭向所有方向追!”

楊信瞬間明白了李三才想幹什麽,他帶著一絲焦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