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衍聖公,我給你講個故事(第2/2頁)

“這位可是楊義士?”

孔尚賢拉著楊信的手說道。

“衍聖公亦知信名?信真是受寵若驚!”

楊信虛偽地說道。

“楊義士力挽狂瀾,拯遼東於危難,這天下何人不知?老朽雖久處偏遠,亦知這大明又出了個少年英雄!”

孔尚賢拉著他的手,就跟個話癆的老頭一樣絮叨。

楊信立刻明白了,肯定有人給他提前報信,讓他警惕他這個禍害,不得不說這時候的楊信的確已經很受重視了,至少那些文臣已經沒有人把他當成一個不學無術的莽夫了。而他這次跟著過來,這明顯有些異常,包括萬歷突然莫名其妙給孔尚賢的這次賞賜也不正常,孔尚賢這個年紀,只要還沒老年癡呆那就都已經進化到老狐狸了。

他這是先試探著拉攏。

“衍聖公過獎了,信只是一介庶民而已!”

楊信說道。

“庶民就更令人欽佩了!胤植,你與楊義士年齡相仿,這楊義士就交由你來陪了,一定要讓楊義士在咱們孔家盡興,楊義士為國殺敵,咱們不能與他一同上戰場,那就必須讓楊義士在咱們孔家盡興!”

孔尚賢說道。

孔胤植趕緊上前和楊信再次見禮。

接下來的酒宴就沒什麽營養了,無非一幫家夥虛偽地扯淡,楊信一直裝正人君子,喝完酒之後,孔胤植送他到住處,這是一個單獨的小院,什麽仆人婢女統統配上,其中還有兩個看著頗為可人,估計是留給楊義士暖床的,大冬天的怎麽能沒有暖床的呢?

“楊兄,席上不能盡興,不如咱們再痛飲一番如何?”

孔胤植說道。

“那當然是客隨主便了!”

楊信笑著說。

小丫鬟們迅速擺上酒菜。

楊信很不客氣地扯過一個美婢,後者嬌俏地一笑,直接坐在了他身邊,另一個則坐在了孔胤植身邊,熱好的美酒滿上,俏佳人端到嘴邊,楊信很滿意地對著孔胤植一笑……

“對寰兄想知道我等一行來此的真實目的嗎?”

他說道。

“請楊兄賜教!”

孔胤植說道。

“這個,我不方便說呀!”

楊信說道。

孔胤植毫不猶豫地掏出一沓銀票,然後直接推到了他手邊。

“這,這就方便了!”

楊信心滿意足地說道。

“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給你講個故事。”

然後他用詭異的目光看了看孔胤植說道。

“其實也不能算故事,只是陛下聽到的一些關於泰西諸國的事情,至於陛下從哪裏聽到的,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話說那泰西諸國皆信雅威,就像我大明上下都信孔夫子一般,故此主持祭祀雅威的祭司最受尊崇,甚至一個皇帝還把一塊土地送給其祭司之首,後者由那些大祭司選出稱為教宗。

就像大明皇帝也把這曲阜封給衍聖公一樣。

同樣在這些國家的每一座城市,甚至每一個鄉村,統統都有屬於教宗並由他派遣祭司主持的祠堂。

就像我們的文廟一樣。

而且這些祭司還有權收稅,所有人的收入十分之一給祠堂。

正是因為這種信仰,教宗和他控制的祭司體系,最終逐漸控制所有國家,所有國家都必須按照他們說的做,他們就是法律,甚至所有君主的繼承,必須由教會派祭司加冕,否則就是僭號,臣民可以不再服從他的權力,因為他的權力沒有得到雅威,或者說沒有得到教宗認可。對於那些敢於不聽話的君主,則施以罰絕之刑,也就是說這個君主不再受雅威庇護,不但不再有統治臣民的權力,甚至沒有在所有信奉雅威的國家立足的權力,任何人都可以殺死他,任何諸侯都可以取代他,任何敵國都可以搶奪他的土地。

除非他能夠得到教宗赦免。

一個泰西最大帝國的皇帝,因為對教宗不敬,最終被施以罰絕,走投無路之下為了求得饒恕,帶著他的皇後,在這樣的冬天,赤著腳,在風雪中登上高山,跪在教宗門前三天三夜才換來赦免。

那麽對寰兄覺得,這個故事是不是很精彩?”

他陰森森地說。

對面的孔胤植冷汗已經冒出來了,盡管房間裏爐火烘烤恍如春天,他卻在那裏哆哆嗦嗦恍如站在冰天雪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