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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雲楓拿著紙條,一遍遍端詳,心中默念:“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念完了,楊雲楓撲哧一笑,說,“哎呀,紅豆相思,真沒想到人高馬大的雲邈同學還是個情種呢!”

燕剛懷揣紙條,星夜兼程趕赴武漢。抵達武漢後,和地下黨的同志一道來到漢正街,再次敲響了蔡雲邈家的院門。蔡夫人從門縫裏接過紙條一看,一句話沒說就默默地打開了大門。原來,為了家人安全,蔡雲邈和夫人有個約定,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更不能輕易跟別人走,除非來人能拿出信物。他們約定的信物就是一粒紅豆,如今看到紅豆圖案,她才敢相信是丈夫派來的人。於是迅速收拾好行李,帶著孩子離開武漢,跟隨燕剛一起安全轉移到了鄭州。

11月25日黃維兵團被圍後,解放軍采取“蠶食”的策略,逐一打掉黃兵團外圍兵力,不斷縮小包圍圈。至28日,敵二兵團和十六兵團困獸猶鬥,組織強大火力,拼命突擊,但仍停滯於孤山集、四堡、褚蘭一線。當天夜裏,十六兵團在孤山集一帶又遭到解放軍的激烈反攻,抵抗無力後不得不向後潰退。蔣介石開始時答應的調兩三個軍過來支援的承諾沒有兌現,一個軍都沒有調來。

28日,蔣介石再次電令杜聿明回南京開會。上午,杜聿明匆忙飛往南京,飛機甫一落地就直接去了蔣黃埔路的官邸,沒多久,顧總長也來了。

顧祝同先把杜聿明帶到一個小會議室,說兩人先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計劃。杜聿明剛從戰場下來,滿腔激憤,情緒比較激動,直接詰問顧祝同:“原來委員長答應增加三個軍的,為什麽至今一個軍也沒看見?現在徐州戰局已成騎虎難下之勢,這個責任究竟誰來負!”顧祝同見狀,急忙打起圓場:“光亭,來來來,先喝杯茶再說。你也知道,各處形勢都很緊張,實在是無兵可調啊。”

生性耿直的杜聿明生氣地說:“既然知道無兵可用,就不應決定開打。現在把黃維兵團從豫南調過來,卻使他們陷入重圍,又調不出部隊去解圍,無端陷同儕於危難,實為不義!我認為,現在挽救危機的唯一辦法,就是集中一切兵力與共軍決戰,否則,十二兵團完了,徐州也會完蛋,恐怕連南京也危險了。”

聽完杜聿明的一番牢騷,顧祝同無奈地說道:“光亭老弟,委員長也很作難啊。當前是特殊時期,他所有的辦法都想了,可就是調不出一個軍。現在決定放棄徐州,出來後再打,你覺得有沒有把握安全撤出!”

杜聿明一聽,不禁大驚失色。

“什麽?委員長又要改變作戰計劃!”杜聿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站了起來,瞪大雙眼望著顧祝同。

“光亭,不著急,坐下說,坐下說!”顧祝同和顏悅色地勸道。

在杜聿明看來,徐州的防禦工事雖然算不上固若金湯,但經營多年還是形成了一定的防禦體系,中共部隊就算攻城,也沒有那麽容易就能拿下。委員長這麽一改變計劃,黃維的兵團保不住,徐州守軍也可能全軍覆沒。作為學生的杜聿明終究對蔣介石懷著一顆君臣之心,顧祝同不厭其煩地一陣勸說之後,他不敢有任何的拂逆。沉思一會兒之後,他對顧祝同說:“我能理解委員長的難處,既然形勢這樣,從徐州撤出也是沒有問題的。要打就不要撤出徐州,要撤出徐州就不要戀戰,委員長和國防部必須盡早做出決斷。您剛才說放棄徐州,出來再打,根本是行不通的,這樣徐州的三個兵團非送掉不可。我認為,唯一可行的辦法是讓黃維固守,牽制共軍,然後命劉汝明第八兵團與第六兵團統歸李延年指揮,並派蔣緯國率戰車第二團配屬六兵團,進入淮河以北軍王集、闞疃集一線,策應黃維兵團作戰,把徐州的人馬經過永城拉到蒙城、渦陽、阜陽一帶,重新部署並攪亂共軍計劃,以淮河作為依托再進行決戰,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兩人正在討論的時候,何應欽慌慌張張進來問道:“怎麽樣?有什麽好的辦法沒有?”原來,蔣介石怕杜聿明在他開會時突然宣布新的作戰計劃一下子接受不了,先派顧祝同與杜聿明“談談心”,先給他交個底,何應欽是來確認兩人“談心”效果的。

杜聿明把他和顧祝同商量的結果給他說了一遍,何應欽點了點頭說:“看來只能這樣了,走,去開會!”

在前往會議室開會的途中,杜聿明對何應欽和顧祝同說:“剛才我們說的千萬不能在會上說。你知道的,有某個人在,我不放心。”

顧祝同知道他指的是“小鬼”郭如桂,於是說:“這個你放心,我同委座說,會後你單獨向他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