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縮頭烏龜

淩家。

一名婦人看著淩家家主淩武,問道:“風兒都被抓進去一天一夜了,怎麽還沒有什麽動靜?”

“急什麽。”淩武面色淡然,說道:“京兆府衙審完了案子,自然會放他出來的。”

那婦人想了想,說道:“要不要拜托……”

“婦人之見。”淩武看了她一眼,說道:“這件案子是陛下交代的,誰敢插手,馬上就會變成別人眼中的把柄,該怎麽辦案,京兆府衙自有論斷,你在家裏好好等著就行。”

與此同時,右羽衛李家。

李家小少爺李銘牽扯到前兩日的鬥毆放火案,已經被扣押在京兆府衙一天一夜,李家一切如舊,沒有絲毫慌亂。

康王府內,康王在翻著有關祭典的卷宗,一名下人走上前,問道:“殿下,張家出事了,我們要不要管管?”

“不用。”康王頭也沒擡,說道:“徐先生說,這是唐家在算計我們,目的是讓唐寧和懷王聯手,搞垮張家,這種事情,越管越亂。”

那下人道:“萬一端王趁機出手?”

“端王?”康王撇了撇嘴,說道:“他要是出手,本王倒也省事了,可惜唐惠妃和唐家現在把他當豬養,不讓他亂動,沒有以前那麽好騙了……”

……

京師前兩日發生的案子,主要牽扯到三大將門,這三大將門,又和康王、懷王,以及定國侯有關,處處都充滿了變數,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案子難辦,頭疼歸嶽父大人頭疼,唐寧休假期滿,按時來到了尚書省,處理屬於他的事情。

他看了十幾份折子,便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

這十幾份折子中,有一半以上都是關於前兩天發生的那件毆鬥縱火案。

這件案子若是放在平常,就是稀松平常的案子,那些紈絝不鬧出人命案子,就不是什麽大事,主要是時期敏感,又倒黴的遇到陳皇認真,這才被如此嚴肅對待。

但再嚴肅,也會有度,被這麽多官員同時關注,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懷王就坐在唐寧對面,他的面前,同樣了堆疊了不少的折子。

兩人同時擡起頭,對視一眼,懷王問道:“都是那件縱火案?”

唐寧點了點頭。

懷王看著他,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唐寧道:“張家三少爺前天過壽,請了一些朋友吃酒,恰好淩風和李銘等人也在那酒樓吃飯,兩幫人為了一個雅閣吵了起來,最後動起了手,燒了人家的店……”

懷王想了想,低聲道:“張家,淩家,李家……”

唐寧看著他,說道:“唐家。”

懷王點了點頭,開口道:“唐家在算計我們,目的是——張家。”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唐家雖然已經沒落的不成樣子,但要說他們暗中沒有什麽保留勢力,連唐寧都不信。

很顯然,這是針對張家,針對康王的一個局。

他們算計張家的同時,也將淩家和李家拉下了水,又將事情鬧大,間接的想要拖他和懷王進局。

到時候,唐寧要保淩家,懷王要保李家,康王必定要保張家,如此一來,就變成了唐寧,懷王以及康王的鬥爭。

顯然,這場紛爭,無論誰勝誰負,都是端王樂於見到的。

只不過他們沒有想到,懷王是這樣的老狐狸,和他對端王玩的那幾手相比,這些都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

唐寧和懷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將那些奏章推進了桌旁的垃圾箱中。

……

京師,街頭。

官府已經在清理那天晚上被燒毀的酒樓和幾間店鋪,而此案到底歸咎於誰,暫時還沒有定論。

不過,在許多人的眼中,此案歸咎於誰,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將康王,懷王和定國侯牽扯進來的這樁案子,注定會成為定元三年年末的一場年度大戲。

張家是康王的母族,康王怎麽可能不管他們?

懷王只有一位王妃,王妃家族,他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定國侯就更不用說了,掃把星小心眼之名早已傳遍京師,他會眼睜睜的看著淩家吃虧?

然而,當他們認為這三人會各施手段,插手此案的時候,無論是懷王康王還是定國侯,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想象中的強強相爭沒有看到,倒是張家主動擔責,願意兩倍賠償酒樓和店鋪掌櫃的損失,京兆衙門便順水推舟結了案子,似乎是看在張家態度積極認真的份上,陛下那裏,也沒有進一步的責罰。

很顯然,張家這次認慫了。

對手太過強大,無論是定國侯還是被委以重任的懷王,都不是張家或者康王能夠開罪得起的。

唐寧下衙回家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嶽父大人松了口氣。

事實上,張家的讓步,讓他稍顯意外。

從京兆府掌握的資料來看,無論是淩風,李銘,還是張家那位少爺,都不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